“大奶奶您真的要給八姑娘送去一千兩銀子啊,這是不是有點多啊,畢竟您前麵還有幾位長輩和同輩呢,您要是給了一千兩她們要給多少啊?”
端坐在半人高的西洋鏡前的少婦眉頭一皺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隻是八妹妹是庶出,她的姨娘死的又早,想來身邊也攢不了幾個錢,若手頭沒個活動的錢進宮還不抵被人欺負死啊!”說著抬手從小丫頭手捧著的梳妝匣子立挑了支白銀纏絲雙扣鐲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立時有梳頭的小丫頭接過步搖仔細地插在發髻。
適才說話的正是她自娘家帶過來的奶嬤嬤李氏,現下她捧著托盤站在身邊道:“大奶奶的心腸軟這是有目共睹的,隻是幫人也不用事事都擺在明麵上,咱們可以著人先打聽清楚各位長輩拿多少,同輩拿多少,咱們在明麵上也跟著拿多少,隻是私底下您在給她多那些也就是了。”說著將托盤上的一個官窯瓷碗遞了上去。
這少婦正是尤府大少爺的妻子徐氏。
徐氏“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拿起湯勺舀著喝了一口,隨即,‘啊、地一聲便把瓷碗甩在梳妝台上,立時,把李嬤嬤嚇得慌了神道:“奶奶,奶奶您這是怎麼的了……要不老奴給您去請大夫?”
徐氏皺著眉頭,捂著嘴,半響方緩過勁地,擺了擺手道:“嬤嬤不礙事,想來最近家裏有些忙胃口有些不好,等忙過了這段時候就會好了。”
李嬤嬤聞言並沒有放下心來,反而神秘兮兮地將家中下人趕了來出去,旋即,又拉著婦人坐到一旁的貴妃榻上道:“大奶奶您最近是不是一直胃口不好吃嘛嘛吐啊?”說著一瞬不一瞬地盯著她看,見她不明就裏的點了點頭,李嬤嬤緊接著又問道:“那您最近是不是總想吃酸的?”
這話一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徐氏連忙雙手覆於肚腹上,滿眼不敢置信地問道:“嬤嬤是說我……我有身孕了?”
李嬤嬤紅著眼眶道:“小姐怕真的有了,老奴這就去找大夫人讓大夫人拿了老爺的牌子去宮裏請個太醫來給奶奶瞧瞧,瞧過後咱們這心就定了。”說著不待婦人說話轉身便往外走,婦人連忙出聲阻止道:“嬤嬤,你先等等。”
李嬤嬤狐疑地停下腳步看著徐氏,徐氏遲疑了一下道:“嬤嬤也知道我嫁入尤家三年未有身孕,如今雖有些有孕的反應可終究不知道是不是有孕,若勞師動眾地將太醫叫來結果卻是空歡喜一場,那到時候我哪還有臉見人……所以說我不想驚動旁人,隻想讓你悄悄地上外麵尋個大夫進來先為我瞧瞧便是,若是大夫也說我有了,你再找夫人去請太醫也不遲。”
李嬤嬤覺得這話有理便二話不說地走出心悅閣去尋大夫。
穿過長長的回廊,一路走來不時有人停下與她打招呼,她也都笑著一一應了,一直來二門她才她才想起一間事,尤府出門子是要向夫人稟告的,若是自己就這樣大模大樣的夫人勢必行不通,與其費事地和前院的門房周旋不如轉到後院來得輕鬆,要知道後院看門房的小子可是夫人安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