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的朝聖客(1 / 3)

白朗黛小姐跌跌撞撞走進老板的辦公廳,她平板年輕的臉很興奮:“喔,巡官!是,是雷恩先生!”

“什麼事?”巡官平淡地問——今天是星期三,他已經忘記前一天寫了信給雷恩。

“好,好,白朗黛。”佩辛斯和善地說,“別慌張,雷恩先生怎麼了?”

白朗黛小姐使盡吃奶的力氣,手指顫抖地指著門說:“他在外麵。”

“哈!皇天有眼,天降甘霖!”巡官大叫一聲並跳向門邊,“你為什麼不早說?”他用力把門拉開,一位滿頭白發高大的老人坐在前廳長椅上對他微笑,佩辛斯跑到他旁邊。

白朗黛在背景裏緊張地吮吸著拇指。

“雷恩!真高興見到你。你怎麼會跑到城裏來呢?”

哲瑞·雷恩先生站起來,把手杖塞在腋下,緊緊抓住巡官的手,用力握了幾下:“當然是你引人入勝的信了。佩辛斯還是和從前一樣美麗。好了,巡官,難道你不請我進去嗎?”

白朗黛小姐一副震驚於高貴的神靈的樣子。哲瑞·雷恩先生經過她身邊,對她笑笑,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然後三個人走進巡官的辦公室。

老紳士慈祥地打量四周:“好久不見了,不是嗎?巡官,還是一樣叫人發悶的老巢,有點像現代監獄。你們兩人可好?”

“生理上非常健康。”佩辛斯說,“可是心理上不太健康——目前如此。可是你近來如何呢?雷恩先生。上次……”

“上次,親愛的……”老紳士嚴肅地說,“我差點兒進了墳墓。今天……你們看,我覺得好多年不會這樣了。”

巡官奉承地說:“看見你坐在這裏,我可是覺得好的不得了。”

雷恩說話時眼睛從佩辛斯的嘴唇移到薩姆的嘴唇,他流暢的眼神從不停滯:“巡官,說實話,是你的信讓我精神大振。一件案子!尤其是牽連了我那單調的小不列顛,好像不太可能是真的。”

“這就是你和爸爸之間的區別。”佩辛斯笑了出來,“神秘的事情惹惱他,卻刺激你。”

“親愛的,那對你有什麼作用呢?”

她聳聳肩:“我就以不變應萬變,保持冷靜。”

“不列顛。”雷恩喃喃說,“佩辛斯,你見過高登·羅威那個年輕人了嗎?”

她立刻麵紅耳赤,憤怒的淚水湧上眼眶。巡官痛苦地自言自語。老紳士微笑地看著他們。

“喔——我見過他了。”佩辛斯說。

“我也這麼想。”雷恩淡淡地說,“聰明的年輕人,對嗎?”

“不錯,不錯。”

巡官有些煩躁:“雷恩,事實上我們手上的事情很瘋狂。這是你聽過最瘋狂的事了,為了老交情,我一定得做點事。”

“不值得羨慕的情況。”老紳士忍不住低聲笑起來,“我看我們最好立刻去博物館。巡官,薩森室裏,你形容的玻璃破掉的那個櫃子,裏麵有些東西,我非常想要檢查一下。”

“喔!”佩辛斯叫出來,“我沒看見裏麵的東西嗎?”

“純屬猜測。”雷恩先生沉思說,“我敢說一定沒什麼。我們走吧?德羅米歐在樓下車裏等著呢。”

他們發現阿隆若·喬特博士在辦公室裏和一位長手、長腿,身著奇怪外國服裝的人相談甚歡。這個人有英國人典型瘦削的尖臉,眼睛也很銳利,右眼棕色的眉毛下塞著一個無邊的單片眼鏡,眼鏡係著一條黑色細絲帶,絲帶繞著脖子掛著。他的臉骨架突出,胡子刮得幹幹淨淨,叫人不禁聯想起文藝複興時代的學者。他說話的語氣沉著自信,迷人的腔調表示是受過教育的英國人。他可能有五十歲。喬特博士介紹他時稱他為漢涅·賽得拉博士,未來的館長,他乘英國來的船今天早上才進港。

他輕呼:“雷恩先生!這真是萬分榮幸。自從二十年前看你演出《倫敦之沼》我就想認識你。後來,你所寫的莎士比亞學術文章在《采風》……”

“你真是太客氣了。”老人趕快說,“我對文學不過是半瓶醋。我想喬特博士告訴過你,在你到達之前這裏發生的神秘插曲吧?”

賽得拉博士看起來毫不知情:“對不起,什麼事?”

“喔,芝麻小事。”喬特博士不情願地說。他手指摸摸山羊胡子,“雷恩先生,我真驚訝你把這件事看得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