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白無常來敲我的石頭。
我眯著一雙眼睛問:“白,何事?”
白無常冷著一張臉:“近來你可有出去過?”
我暗暗心驚,臉兒不紅心不跳撒謊道:“近來我一直在石頭中,未出去過。”
他一張冷臉更是寒了幾分:“魔界的帝君現下正在冥王殿中,他指名道姓說你欺辱了魔界天子,要跟冥王討個說法。”我心裏犯怵,癟癟嘴便要哭出來:“嗚...白大哥,你一定要救我啊...”
白無常抽抽嘴角:“你這法子隻對忘川有效,莫要胡鬧了,快隨我去冥王殿。”
說著拽著我便要走,我嚇的兩腿打顫,一雙手抱著白無常大腿便開始嚎:“你不能這樣啊,你這是叫我去送死,我不去,我死都不去,我去了那個凶惡的魔君便要一刀砍了我的,將我碎屍萬段再煮了吃...”
白無常頗無奈的望著我,剛要開口便聽到一個聲音戲謔的說道:“我當是個什麼厲害的人物,原來是一嚇便哭的軟包子。”
我一雙淚眼向聲源望去,隻見灼灼開放的彼岸花那邊緩緩走來一個身影,一身玄色長袍,一把流蘇折扇掩唇,十足的風流樣兒!抹去眼淚,這湊近了一瞅,哦喲!真真是個美妙的人兒,唇角帶笑,一雙桃花眼斜斜上挑,高挺的鼻梁將雙眼襯得格外狹長,一身玄袍更是襯著他越發的惹眼。
隻見他站定後,便細細將我一打量,然後我這才瞧見他身後跟著的那日遇見的臭小子。
我心裏暗暗驚詫,我沒尋思他能尋來,且速度如此之快,還未有動作,那小屁孩已指著我鼻尖:“臭女人!哼哼..這便是我爹!”說罷雙手叉腰,那得意樣兒,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損他。
我略一躊躇,開口道:“當日你可並非這番形容,我還記得你似是被我嚇哭...”
那粉雕玉琢的小臉兒一黑,剛要開口一把扇子便敲到了腦袋,他不解的抬頭:“爹...”
那玄色袍子低頭瞅他,鄭重其事道:“莫要再胡鬧,這便是你娘,還不快認娘。”
我亦不解:“你...”
那那黑臉又變成了白臉兒,隻見他白著一張臉喃喃道:“她怎會是我娘,她怎會是我娘,爹爹莫要再唬孩兒了..”說罷,低下頭皺眉細細思索,須臾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抬起頭兩手一擊:“我就說麼,這女子和爹爹房中的畫中人並不相像啊!”
那玄色袍子笑而不語,但眼裏的喜是藏不住的,湊近我撫著我眉心的一點朱砂:“我尋了你一千年...卻沒想到你在這....”
我大驚,急忙退開:“公子怕是認錯人了。”
他沒在追,隻細細將我瞅著,似是要瞅到靈魂裏,我抖了三抖,緘默不語。
他又對著那小公子道:“你可瞅見眉心那一點朱砂?凡是中了三生咒的人,眉心必有這一點朱砂,它斂了你娘親的容貌和記憶。”
那小公子哥既興奮又不敢相信,瞅瞅我又瞅瞅那玄色袍子,甚扭捏的叫了一聲:“娘!”
那模樣真真是有趣得緊。
我心想著這時候笑出來也未免忒不厚道了些。
然而事實證明我的確不咋厚道。
聽見了我的笑聲,他立馬漲紅了一張小臉兒,扯扯那玄色長袍的衣角,訥訥道:“爹..爹..”
那不知所措的模樣,恨不得將他摟在懷裏,狠狠疼愛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