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我當時小小年紀,卻也真是年輕氣盛,我和二叔被血蝙蝠追著,差不多一氣跑出了二三裏地,過了這山穀,便是又進了深山。
在一處山腳下,遠遠看見有一座破窯在那裏,窯體早已半毀,依著山勢,曆經風雨,更顯得滄桑寂寥了。
“二叔,有處破窯。”
“嗯,進去躲躲。”
“那豈不是要被這群窮追不舍的毒物,甕中捉鱉了。”
“先進去再說,再這樣跑下去,我們倆不被這血蝙蝠分食掉,也得累死掉。”
我想也是,說不定這窯內還有小洞,我們躲進洞裏去,封住洞口,血蝙蝠也就不得近身。
於是我和二叔更是加快了速度,朝著破窯衝了過去。
等到離這破窯近了,迎著月色,隻見窯洞口出有一團黑影在晃動著,更加的近了,才看清這是一條老狗,身子消瘦的已經能夠看見皮包骨頭了,但是一雙眼睛在月光下,卻顯得格外光亮,靈活有神,老狗動作緩慢遲鈍,仿佛隻這一雙眼睛,才能顯示它是活著的存在一般。
不過我聽寨子裏的老太爺們說過,越是這樣死氣沉沉,悶不吭聲的狗才越是凶狠。
更何況好狗打獵是,不在於老,而在於狠,在於勇,在於謀。
這老狗來回往返於窯洞口和窯洞內,窯洞內火光通亮,這老狗每進窯洞,便叼進去一片木柴,看見我們來,隻是看了一兩眼,便不再理睬我們了,似乎對我們的到來根本不關心,它隻關心它嘴裏的木柴。
我們進窯洞去,這老狗也不對我們做凶惡狀,算是對我們這叨擾的行為默許了。
進了窯洞,這才看清洞內狀況,隻見簡陋的窯內,堆有一些雜草,在窯洞正中央擺著一口大吊鍋,鍋裏湯汁沸騰,鍋下篝火正旺,那老狗便是把叼進來的木柴,一片片加在了吊鍋下的柴火堆裏。這倒真是稀奇了,難不成這狗是在給自己熬湯喝麼?
此時血蝙蝠到了窯洞外,盤旋在外麵,感應到了窯內通亮的火光,便是不敢在進窯,但卻留在窯洞外,也不肯離去,看樣子是把我和二叔這頓美食吃定了。
不過此時總算是暫時得了安全,那老狗對我們似乎也並無惡心,緊繃的神經便暫時放鬆了下來。不過這老狗倒也真是有趣,他對我們的到來漠不關心,此時洞外聚集著這麼多的毒物,這種危險臨近,它似乎也一點都不關心。
“你看這狗,二叔,好奇怪啊。這地方是他的住處吧。”
“嗯,也真是奇怪的老狗。”
“你看他還熬了這麼大一鍋湯呢。”
“那不是湯,這老狗搬柴,熬的是肉羹。”
“它熬肉羹是給自己喝的嗎?”
“你看這裏還有別人嗎?”
我倒是問了一句多餘的話,這老狗熬肉羹,自然不是為我們準備的。
“可是那大鍋裏,卻明明隻是清湯而已,肉在哪裏?”我看看大口大鍋問二叔。
二叔卻沒有說,隻是死死盯著那條老狗,似乎已將這條老狗的心思看穿了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