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君循著耳邊的呼救聲飛去,過一會兒功夫,那聲音變得更加清晰了,竟然是一女子的聲音,相伴而來的還有一聲聲淫邪的男笑聲。
前方其實是一片茂密叢林,除了妖精鬼怪出沒外,便隻有那些樵夫、藥師、獵人會到此懸崖峭壁險峻之處。
倪君有一絲遲疑,生怕前去會惹下不善因果,但是轉而一想,他今日若是因此而退卻,恐怕就要種下心魔了,他日億載苦修盡毀於這一絲破綻啊。
於是倪君便沒有再多想其它,加快速度急掠而去。穿過幾座陡險的大山,透過參天高木林,終於看到前方兩人在追逐著。
前麵一個女子,一身白衣素裝,身形輕盈,不停閃過後麵男子抓來的魔手,嘴裏還一直在喊著救命二字。後麵那男子頭戴布巾,束著盆散的頭發,一身青布衫裹著,嘴裏吐出來的卻是陣陣淫言穢語。
倪君一眼望去,便知這兩人的根基所在,女的一個是荷花成精,男的是穿山甲成妖。看到前麵奔逃女子的姣好麵容,倪君差點驚叫起來,並非是這女子生得天香國色讓他難以自禁,而是這女子太像一個人了,一個讓他魂牽夢繞的絕代佳人。隻見倪君不可思議地驚喊道:“金母!?”
這聲呼叫終於把那男妖女精從追逐與奔逃的潛意識中驚醒,那女子聽得人音聲響,眼中一亮發現了倪君的存在,那俏臉上疲勞之中突地閃出一絲欣喜,便慌忙奔向這根救命之草,同時喊道:“懇求仙長救我一命!”
倪君其實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轉瞬間意識到這般女子不可能是金那母元君,因為金母現在已是母儀三界的天庭瑤池西王聖母娘娘,根本不會落下凡塵來,再說即使她真的到了這人間也絕對不可能讓一個天仙境界的小妖欺負。
但倪君很疑惑,如果這女子不是金母,為何她的樣貌和金母簡直是一個印子出來的一樣,還有那由身體散發出來的氣息給他的感覺,也是和金母一般無二,這世上怎麼可能有如此巧合之事呢?
女子氣喘籲籲地跑到倪君身前,卻見這人兩眼定定地盯著自己看個不已,心下也開始認為此人也是個無禮的登徒子,但心裏卻又沒有絲毫責怪於他的念想,她隻覺得和此人很是熟悉似的,不過又沒法說個清楚,反正那種感覺非常玄妙就是。隻見她麵上紅暈彌漫,口中羞道:“謝過仙長援手之恩!”
倪君聽得女子叫喚數聲,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便一邊再三仔細打量女子,一邊口中說道:“在下紫府東華,姑娘無須多禮。不知你兩因何事起了這般爭執?”
那女子聽得倪君報出名號,眼中閃出一絲疑惑,感覺到這個名字由他說出來,總有一種讓她不舍似的。
女子想不出個中緣由,也就不追究,隻是把這感覺當作是初聽到東華帝君大號的震撼,當下欣喜道:“原來是東華帝君到來,小女子荷仙見過大帝。”言罷,轉而又指著那男妖憤憤地道:“小女子本是荷花之體,因機緣巧合之下得那仙界掉下的甘露一滴而開起靈智,更是吸天地靈氣數百年才得道成精,取名荷仙。女子因成精不易,不曾害人,多次指點迷路樵夫,相救臨危藥師。
哪知逍遙日子終有結束之時,不知從何處冒出一個穿山甲成精的妖怪來,殘害這片山林的生靈。我看不過去,便去找他理論,不曾想這妖道行高深、法術高強,仗著自身本領厲害,不僅不聽從我的勸告,而且竟要逼迫我下嫁於他。
我尋得以機會便逃過了一難,但這妖卻找到我的立身之處,我不理會於他,他也破不了我立身處的陣法,便相持了下去。今天,我趁著他一時疏忽逃了出來,原是要到他處暫避此難的,不料又給他發現了。”
倪君聽得荷仙痛斥男妖,那語氣神態越發讓他覺得這女子肯定與自己有莫大關聯,倪君想著想著,突然憶起在清蒙島上那玄清鴻蒙聖人的話語來,當時諸葛三生給他一朵荷花道:“此物雖然不是什麼厲害寶物,不過今日送給你,卻是他日與你有大用。”
“荷花!荷花?”倪君呢喃道。是了,今日見到這荷仙,那荷花不正是應了當日之言嗎?諸葛三生言那荷花與他有用,但他分明感覺到不適合當他的法寶,卻是與這荷仙有莫大妙用。
倪君不知道這個中因果糾纏,也想不出緣由來,便打定主意,完了此事,帶著這個荷仙去找諸葛三生問個清楚。倪君聽得荷仙的控訴,朝男妖望去,卻又是驚呼起來:“羅睺!?”言罷,已是提劍護住自身與那荷仙。
再說那男妖垂涎荷仙的美貌,一心想脅迫她委身嫁於自己,隻不過荷仙保護自己保得嚴實,他一時找不著機會罷了。今日他好不容易逮住時機,眼看美人到手了,卻不料跑出個程咬金來,讓他恨得直牙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