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躍進那邊一直沒什麼消息,爾古爾哈偶爾發條信息彙報一下家裏的情況,他也不是能很及時地回複。爾古爾哈很擔心他的病情,跟王經理表示過,但是,王經理總是安慰她,說沒什麼,不能及時回複一個是因為時差,再一個可能是因為在國外,王躍進可能是在旅遊。爾古爾哈覺得有些問題,但是又不得不信。
偶爾,羅裏火會到家裏來看看,說是受龔虹委托看看家裏缺不缺東西。爾古爾哈總是說不缺什麼,的確,現在的生活真的很不錯。阿依在工作之餘讀了大專,阿呷和偉古的學習成績都有進步。家裏的親戚養的豬也是長勢喜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麵發展。
阿娟的生意很不錯,隻是來福的病一時沒有什麼起色,這讓阿娟有些擔心。不過,她沒有再跟爾古爾哈講再做生意的事情,估計她也是忙不過來。她不催爾古爾哈了,爾古爾哈也暫時不再操心她的事情了,在工作上很專注。畢竟她現在在廠裏也是主要負責人了,除了生產還要管倉庫和新員工的培訓,整天事情也不少。
中間發生了一件小事,有一天,爾古爾哈看見阿依在廠門口送孫警官和另外兩個警察,看起來樣子很神秘,於是,在吃飯的時候就問阿依孫警官來幹什麼,阿依隻是淡淡地說他們是來找王經理的,王經理不在,她就接待了一下。阿依這麼解釋爾古爾哈也覺得很合理,就沒再問什麼。隻是她心裏有些犯嘀咕:孫警官來找王經理,還帶著兩個人幹什麼?
依火夫哈開始上班,是在廠子的一個角落看後勤的一些周轉貨物。王經理這樣安排是跟爾古爾哈提前商量過的,他行動不便,普通話也不是很好,跟別人溝通有障礙,做這些工作既讓他感覺自己不是閑人,又能接觸到一些來送貨的人,能有些交流,這有助於他的普通話水平的提高。依火夫哈可能是受到同寢室的保安的影響,現在喝酒不那麼凶了,也沒聽說再賭博,這讓爾古爾哈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這天,爾古爾哈忽然接到王經理的電話,說他剛下飛機,正在往坑梓趕,而且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爾古爾哈講。爾古爾哈問什麼事,王經理回答:“見麵再說吧。在我家樓下那家客家店見麵。”
爾古爾哈覺得他說話的口氣跟往常有點不一樣,可是又說不好哪裏不一樣,於是,她安排了一下孩子們的吃飯問題,急匆匆地趕到了王經理家樓下,那家他倆曾經吃過飯的小店。
這是個陰鬱的天氣,天空的雲很重,似乎要下雨。爾古爾哈走路的時候一直擔心會不會突然下雨,因為她從廠裏直接出發,沒有帶傘。
王經理似乎也是剛到,正跟老板娘點菜,見爾古爾哈進來,他對老板娘說:“就這些吧,不夠再叫。”
老板娘走了,王經理看著爾古爾哈,半晌不出聲。爾古爾哈被他看得有些發毛,於是小心地問:“怎麼啦?怎麼這麼看著我?”
王經理似乎很想說什麼,表情顯得很複雜。他猶豫了半天,忽然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吉伍學才被抓起來了。”
“被抓起來了?為什麼?”爾古爾哈問。
王經理回答:“你們當地政府打黑,說他是黑社會團夥首要成員。你們村的那個會計也被抓了,阿巴五帶公司的那個黃毛也進去了。”
“哦?”這個消息讓爾古爾哈很是震驚,她問:“阿花呢?”
王經理淡淡地說:“她?她似乎沒事,目前她已經把賓館轉給一個溫州人了,勞務公司的股份也完全轉給阿巴五帶和幾個管理人員了。我回來之前見過她,她說自己要出去散散心,然後回龍崗結婚。”
“結婚?跟誰啊?”爾古爾哈有些吃驚,問。
王經理搖搖頭,回答:“不清楚,可能是以前她的一個老顧客。她認識的人多,結婚容易。”
“阿牛阿加呢?”爾古爾哈關切地問。
王經理回答:“她用阿花給她的吉伍學才的股份折現去縣城買了套房子,具體也沒做什麼,主要是供養孩子們上學唄。”
爾古爾哈無限感慨地歎息道:“唉,她這一輩子也不容易,跟著吉伍學才沒享著福,這幾年好過一點,吉伍學才又跟阿花搞到一起,她就像守活寡一樣。現在吉伍學才進去了,她還得養孩子。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