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進稚園,好久沒這麼狂奔,一停下來累得我直喘。我看到涼亭,便走過去一屁股坐了下來,看他仍站在我麵前,這才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麼……比如打個招呼……
可是嚐試著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他看上去比高中的時候成熟了不少,身板也寬闊硬朗了許多,可歎時間的造化能給一個人帶來的變化。
“你……最近好嗎?”還是他最先打破沉默,口氣稍顯生分。我暗暗歎了口氣,畢竟我們之間,已經隔了十年那麼長的鴻溝。
我裝出笑臉答道:“很好,你呢?”
“很好……”
“專程回來參加校慶的?”
“嗯……我回來有一段時間了。”
“噢……”
又是一陣沉默。
環顧稚園的四周,樹木相比從前更顯鬱鬱蔥蔥,仿佛還能看到我們年輕的身影,趴在那兒的欄杆上,互相嬉鬧玩笑,無話不說。
成長,未嚐不是一種苦澀的曆練呢。
“夏雨……沒有跟你一起來?”想了很多可以說的話,到了最後還是問了最想問卻也是最讓我捶胸頓足自毆的問題。
他一愣,說:“夏雨?”
我心想,我靠你裝什麼裝,欺負我過去不認識夏雨還是什麼來著,當初那麼高調的在群裏傳播消息,這會兒又來跟我裝傻。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的拆穿了,我說:“對啊,她不是你老婆麼?”他的手上一直抓著校慶T恤,看不到是否有戴著戒指。
他嗤的一聲笑開,揚眉問道:“你聽誰說的?”
我見他那樣,心知其中肯定有問題,撇撇嘴回答:“QQ群上啊,看到很多人都在討論。”
“噢,那就難怪了,那個肯定是田立那家夥幹的好事兒,隻是因為之前在國外遇到了以前同年級的一個女生,就是夏雨,被她纏了一段時間,後來不知道怎麼的被他們知道了,然後沒事兒就亂拿我們開玩笑來著。”
“這種事兒也不是空穴來風……”罷了,其實再怎樣都跟我沒有關係了,再見到他之前,我還在害怕自己會不知道怎樣麵對他,但是如今人就在眼前,心情反倒平靜下來。
“夏雨病了,病得很重,臨走之前的一個願望……我不忍心,就跟她穿著禮服拍了照……”
什麼?夏雨死了?即使從前有許多的不愉快,但是突然聽到這樣的消息,心情還是不可避免的灰暗了一半。我歎了口氣,起身走到以前常去的欄杆那兒,放眼望去,熟悉的位置,熟悉的視角,如果不是看到那些醒目的百年校慶橫幅,我一定還會以為時間又一次停滯在了十年前。
“你從前就是在這兒用小石子毛毛蟲扔我的吧。”他也走到我身邊,趴在欄杆上眯著眼往下看,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想是也在回憶過往歲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