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暉兒來看望你。”暉躍微伏低身子,盈盈行禮,端的是風華絕代,有禮周到。
卓瀚昀伸出去的手就定在了那兒,再也抬不起來。
有什麼比親人不能相見還要悲催的事情,卓瀚昀覺得沒有,即使是一樣的姓名一樣的人,可是離自己卻很遠,自己根本碰觸不到他。
卓瀚昀根本沒有辦法像個沒事人一樣的應答他,他覺得,既然做不成父女,那他也沒有辦法接忍受自己做他的叔叔。
可是暉躍確實還嫌不夠似得,一直半蹲著不起來,非要他應答了才起身。
卓瀚昀沒有辦法,他知道若是自己這裏出了差錯那將會是給暉躍帶來毀滅性的打擊,他沒有法子,他隻能說聲:“哎,快起來。”
卓瀚昀想上前攙扶,可是他不能。
“二叔在這裏住的怎麼樣,母親派我來慰問一下。”卓暉躍字字誅心,但是卓瀚昀卻不得不笑著回答。
連在一旁的卓瀚晚都有些看不下去,怎麼可以這樣逼他呢。
暉躍知道,自己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是在梁氏的管轄之下,這樣的親戚本應該是梁氏帶著卓錦色一起來慰問的,或許是因為卓錦色最近不是很上道,正在跟梁氏鬧騰。
但是也很有可能是因為梁氏從心底看不上這一家子,覺得這些人,這些來投靠的人本就隻能受得起她這個庶女的禮。
有些事情,一失足成千古恨,不能心軟,暉躍這些年受過不少因為心軟帶來的災禍,身在身不由己的地方,一舉一動都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差錯。
“好,都好,沒有什麼不周到的,辛苦你了,辛苦你了。”卓瀚昀的聲音低的幾乎聽不到,隻做喃喃聲。
可是暉躍還是能夠感受到其中濃濃的失落,自己懂的事情,他們焉能不懂,梁氏這是兩相作踐,讓他們彼此難堪,可是梁氏錯就錯在了不知他們之中的淵源。
卓瀚晚跟在他們身邊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隻能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
暉躍帶著卓瀚昀出了房門,一路走一路介紹,介紹這府裏的布局,介紹這裏的生活習慣,直到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暉躍揮退了霓裳和羽衣。
暉躍在卓瀚昀和卓瀚晚不解的眼神之中找來了雲巽,讓他在以後都來保護著卓瀚昀的安全,卓瀚晚還好,不突出,是個醫者,當初張家莊出事的時候也不在,沒有參與到其中。
可是卓瀚昀不一樣,他是整件事的促成者,卓家若是沒了這個主心骨,那他們的事情還真可能就不辦了,或許也沒有心思去破壞國舅爺的得意營生了。
所以卓瀚昀一定得保,而且是得保護的滴水不漏,或許一開始事情沒有鬧那麼大,閻晏根本不夠重視,可是現在他開始尋找應對的法子了。
隻要他略微一想,就會知道這件事情的關鍵在誰身上,或許讓一家人全都消失,那會引起很大的突兀性。
可是若是單獨一個人,那偶然的成分就太大了。
卓瀚昀看著女兒大了,眼睜睜的在自己眼前,自己不能保護她,反讓她要他來操心自己,卓瀚昀的臉上顯出了一種糾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