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邪魔如同瘋狂湧動的黑潮,一直從天際蔓延到黑山腳下。
即便黑山群魔在九歌的出現下,士氣大增。但是麵對潮水般的群魔,他們卻依舊如同螻蟻一般,頃刻覆滅。
“這麼多的邪魔,青山的勢力竟然如此龐大嗎?”七夜望著那黑潮似的湧來的邪魔已經呆住,他驚駭難言,忍不住喃喃自語。
“這不是邪魔,這是山間的野獸。”
七夜身旁忽然有人開口。七夜回頭看,不知何時,古月西已經來到他的身邊,他手中的扇子拍飛一名想要靠近的邪修。望著黑潮似的敵人喃喃自語,近乎失神。
“長樂真的要完了嗎?黑山真的要完了嗎?”古月西露出笑容,一個或喜或悲的笑容。蝴蝶站在他身旁,她望著天中的九歌,神色複雜。
七夜已經來不及顧他們了。
天中,九歌與百道的言語交鋒越發的激烈。
“九歌,你看到黑山覆滅了嗎?”百道指著身下的黑潮,神采飛揚。連他枯敗的臉上,也浮現朗潤的紅暈。
九歌沒有說話,百道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這群山之中的野獸精怪盡數加入他的隊伍。他看著黑山,群魔們獨木難支,節節敗退。
“百道,你還是那麼自作聰明。”他冷冷的笑著,臉上露出的,是勝券在握的笑容。“你最大的失敗,便是你走到台前。”
百道的笑聲頓住了,他站在高高的青天之上,風雲將他包饒,雨霧與他作伴。在陰朗的天空中,幾粒星辰幽藍色的微光照穿烏雲,在他頭頂熠熠。
他冷視九歌,寬大的袖袍被風吹刮的獵獵作響。一頭綠發飄然而飛,帶著幾分清冷而高孤的神色。他站在風中,卻仿佛站住了整個烏雲盤繞的青天,他朗朗的聲音從天中而來,漫漫的擴散開。
“九歌,你知道嗎?你太自大了!被關了三十年,你以為你還是我的對手嗎?不,你不是,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從今往後,南疆屬於我百道。這是事實。”
“放屁。百道,何時你變得如此目空一起。三十年前,我能敗你,三十年後,你也一樣輸我。不論古往今來,我九歌都將是黑山之主,南疆之主。”
兩人不斷的交談,白色的光與綠色的霧從兩人的法相上滲出,在兩人身前激烈的對衝。一股股澎湃的氣浪,如同狂潮似的掃過地麵,將邪修與群魔擊的漫天。
“你還是這麼會耍嘴皮,這種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也隻有你才會如此鍥而不舍。”百道冷笑,“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吧。”
百道說罷,如同一道綠光衝向九歌。巨大的法象在空中快速的滑過,人眼所能捕捉的,唯有那一道淺淺的綠痕。
“我會怕你?”九歌大笑,同樣化作一道淺淺的白痕在空中掠過。
兩道白綠的光如此不斷碰撞,逐漸越來越高,在漫天龍卷似的烏雲之下,兩道光如同兩道星辰。
“枯榮印!”百道一聲大喝,法象陡然現行。粗大細長的手指靈活的一翻,手中結印,印上頓時發出無盡綠光。綠光無量,將漫天雲彩染綠。
“喝哈!”百道大喝一聲,手印頓時橫在胸前,將疾衝而來的白光截住。
印法乃是通過結印,撬動天地之力的偉岸法。印法之下,施印人的威力陡漲。百道本是養胎境界的高手,此時法印一出,磅礴的力量頓時傾瀉在白光之上。
白光一觸即退,被百道悍然砸中,猛然自高天上箭射而下,轟然撞在那黑山之上。落得和長樂一般的命運。
“尊主!”
“九尊!”
……
一個個黑山魔道見九歌被擊潰,頓時紅了眼,也破了膽。相互之間互相爭搶,一路向山下殺去。
九歌就掉落在七夜不遠處,他望著天中的百道,難言的震撼讓他手心發涼。百道的強威讓他心中翻起難言的複雜和神往。
九歌敗了,那黑山群魔又能抵擋多久?邪魔之中,又有多少人能夠衝出去。
“帝子!”古月西叫住七夜,“九歌頹勢已現,若不趁此時下山,隻怕你我都有性命之憂。此時危機關頭,你我何不勠力同心,一齊下山而去。到時天高地廣,分道天涯如何?”
古月西竟會找他?七夜既覺得有些意外,又覺得在情理之中。古月西隻怕以為,他七夜當真從帝臨山帶著無數重器逃下來。
可惜,古月西這一回是猜錯了。
不過七夜還是答應了,隻憑借地閣一境的修為,他此時已然不懼古月西。
蝴蝶站在兩人身側,看著兩人結盟,一言不發,似乎已經默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