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展大廳裏的金黃射燈流轉在壁畫上,蘇暮朝佇立在燈光較暗的一角,視線落在麵前這幅鑲著的素描上。
這幅素描畫風並不突出,也沒有太多技巧可言,偏偏所畫之人隻是純粹地寥寥幾筆勾勒出人物傳神的形態,綿延得好似無盡頭的城牆圍繞了那片有些破敗的村莊,堆砌的城牆固若金湯地將牆裏牆外分成了兩個世界。
畫上讓人一眼移不開眼睛的是背著背包行李的男人,大汗淋漓地努力翻越在城牆上,手撐著磚瓦的動作就此定格,目光癡癡地望著外麵的繁花似錦,身後的女人站在牆裏的大樹下溫柔地看著他,一邊流淚一邊微笑。
蘇暮朝盯著這幅素描良久後,留意到這幅畫名是《柏林牆》,心猛地一窒,往下看了兩眼,看到了署名是顧滿樂。
顧滿樂來到畫展大廳時,觥籌交錯間她一眼瞥到了站在那一角的蘇暮朝,顯然沒料到蘇暮朝背過身將目光投向這邊來,視線相接的瞬間,她淡淡移開視線,仿佛方才盯的不過是位陌生人。
林舒澤從後麵一大堆的女人裏擠出身來,輕輕搖曳著手中的香檳招呼顧滿樂過去,顧滿樂站過林舒澤跟前時,隨後打量了她幾眼道:“雖然你這一身不怎麼對得起一身正裝的我,但也勉勉強強,沒給本公子丟臉。”
顧滿樂環顧了眼四周,估摸著身邊來看的人大都名流,大庭廣眾下她也不好發作,斜眼看了這廝半眼,剛一轉身邊被帶進林舒澤的臂彎裏,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時她幾乎像隻炸毛的貓咪般快要跳了起來。
林舒澤和她這麼多年可是一直保持比礦泉水還純淨的關係,這廝現在不會是吃窩邊草吧?
“咳咳,注意形象。”
林舒澤壓低聲音跟她耳語,意味深長地拖長語調:“還有,別多想。”
爾後,顧滿樂便看見了林舒澤家的老爺子,其實老早之前就見過,在她和林舒澤建立堅如磐石的革命友誼後,她便好幾次被這廝拉到他家美其名曰是做客,實則擋箭牌,老爺子開始以為這段時間林舒澤和顧滿樂分手了,才有得這廂安排他和別人的訂婚之說。
老爺子其實還挺喜歡她,一見顧滿樂倒是還頗心花怒放,頓時擺擺手讓這所謂的訂婚就此作罷,林舒澤隨後更是心花怒放地拍著顧滿樂的馬屁:“我就說顧妹妹是大福星吧,以後本公子定重重賞你,以身相許可好?”
顧滿樂不屑地瞥他:“您老別來禍害我就感恩戴德了。”
“這話說得我多羞人”
她跟做賊似地心虛地瞥了眼四周,一轉眼便看到蘇暮朝和阮寧款款走過來。
顧滿樂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小步,阮寧的聲音傳過來時,她反常地鎮定下來了。
“晚上好。”阮寧微微笑了下,隨即說:“你們看起來很般配。”
顧滿樂眼皮跳了下,心裏說不上什麼滋味,以前那麼多人認定她和林舒澤關係不清不楚,她也沒怎麼太在意,現在阮寧輕易的一句話竟似是在她心裏扔下顆小石子,波瀾萬千。
她也明顯感覺到林舒澤搭在她腰上的力道加重了,他表情微微呆滯,唇角馬上又扯出抹笑意,回應道:“晚上好…”聲音頓了下,掃了眼蘇暮朝和阮寧,目光有些許怪異,“可是阿朝和你,看起來並不相配呢。”
阮寧頓時麵色有些發白,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倒是蘇暮朝目光輕輕落向阮寧:“怎麼了?不舒服?”
“沒什麼,我們過去看看吧。”阮寧搖搖頭,眼神轉過來打個招呼便要走開。
可明顯誰也沒料到突然從側門走進來的陶奈衝過來,直接朝阮寧這邊潑來一半桶油漆,林舒澤眼疾手快地側身把阮寧拉往一旁,可顧滿樂偏偏也是站在阮寧的這邊,大片油漆差點就要全都潑到顧滿樂身上之際,蘇暮朝伸手把她扯過一旁。
一半桶的油漆轟然流了一地,護住阮寧的林舒澤向前幾步,眸子裏翻轉著點點森寒,麵無表情:“陶奈,你是真的瘋了嗎?這次是油漆下次就是硫酸了嗎?是我當初對你太好讓你現在這樣肆無忌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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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向不怎麼斷更,但國慶由於被某人奴役所以沒時間碼字,但我還是勤快的皮卡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