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我隻是一顆渺小孤單的星(2)(1 / 1)

顧滿樂乍一聽,突然又覺得蘇暮朝人性化了,嘴巴張著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蘇暮朝微微一笑,晃得她頓時心神蕩漾,轉眼恨不得一巴掌抽醒自己才好。

“那沒什麼事,我先走了。”蘇暮朝望著不停駛過來的車輛,說完便往前走過去,挺拔的身影在陸續過馬路的人群中仿佛獨樹一幟,不由自主地追過去時一輛車揚塵而過,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裏。她眨眨眼,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幕。

也是這樣的夕陽近黃昏,她悄悄地跟在他身後,剛走到斑馬線邊,一輛大卡車突然揚塵行駛而過,再看時馬路上已然不見蘇暮朝的身影,隻有漫天的夕陽餘暉映在她失落的臉上。

她心頭突然一陣子有說不上來的難過,似乎每次在悄悄追逐他的路上,眨眼間他就遠遠地消失在她的視線裏,就像兩年前一樣,她鼓足所有的勇氣準備去告白,迎來的卻是他遠去德國的消息。

兩年半前,末日般的高考前夕,他和葉莘卻在這時不知是何原因分手了,顧滿樂知道後暗暗給自己打氣,下定決心打算在高考後豁出一切向他告白。

那時是在高考結束的第一天,她打扮好自己穿著最漂亮的裙子跑到他們的那個教室,教室裏滿是一片解放了的歡呼,教科書被撕成無數的紙片漫在教室裏,她搜尋了每個角落都沒看見他,想著他是體育生此刻說不定是在操場那些地方和其他隊友告別,可她後來跑遍了整個操場依然找不到,頭發亂糟糟的,穿著的裙子也早已汗流浹背,心裏慌亂得不成樣子。

直到天黑下來她跑到籃球場時,心裏僅存的最後一絲念想也滅了,她看著空曠的籃球場不說話,她知道自己如果今天見不到他,恐怕日後再拿不出這樣的勇敢打算和他告白,她發呆時一個人走了,過來的那人她認得,是籃球隊的教練,她忙回神問。

籃球隊的教練說:“他早就和籃球隊裏人告別過了,他要去德國留學,但好像今天就提前走了…”

顧滿樂已經記不起教練還說了什麼,當時隻覺耳裏好像傳來飛機飛過這片天空的聲音,悲鳴般在纏繞回響,她想她也永遠不會忘記那種汗水混合淚水在臉上流盡的感覺,粘稠得讓她覺得自己像變成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麻木得不能動彈。

轉眼間再見便是如今了,再見便好像隔世了。

上衣口袋裏的手機嗡嗡作響,她回神掏出一看,是湯琬芸撥過來的電話,她愣住了。

她的親生母親,她知道自己說出“親身母親”這四個字時是有多諷刺,她的的確確是湯琬芸的親生女兒,是至親卻待她卻是那樣生疏,甚至是討厭。

她總能捕捉到,湯琬芸看她的眼神夾雜著那一絲恨意,怨恨著有了她的存在讓餘生活在痛苦不堪中,而她什麼都也說,目光木然地與湯琬芸保持了更遠的距離。

顧滿樂踏進餐館時,看了眼餐館平方不大單調簡陋的裝扮,心頭浮出幾許久違的溫馨感。

湯琬芸在三年前就開了這家川菜小餐館,以維持入不敷出的生計,還好時間久了生意也蒸蒸日上起來。她甚少來這個餐館,如同從兩年前起她甚少再回家,似乎一切從兩年前起有了命運的磕碰兜轉。

小餐館裏來往的顧客不少,卻隻有兩個服務生來應付,而餐館的後廚大都是湯琬芸和廚師在忙活,她來到後廚房的時候,湯琬芸正在做粉蒸排骨這道菜,生了許多厚繭的手在仔細地剁排骨,油煙淡淡地氤氳。

看在顧滿樂眼裏,心裏竟發酸得想要掉淚,湯琬芸還是像自父親去世後那般節儉著維持生計。

她定了定神,喊道:“媽。”

湯琬芸剁著排骨的手一頓,隨即又開始動作,頭也沒抬地幹脆說道:“嗯,舒澤他來找你,在外麵10號桌。”

顧滿樂頓時啞然,廚房裏的油煙似乎醺到了眼睛,難受得半睜著眼。原來打電話給她不是來找她,隻是因為林舒澤來這找她嗎…?

餐館大廳內的顧客來來往往,顧滿樂走過來隨便掃了眼就瞥到了打扮得鶴立雞群的林舒澤,俊朗的臉上架著副超大墨鏡,坐在椅子上的姿勢恣意,半眯著眼拿著雙筷子輕輕敲著桌子。

顧滿樂走過來一下子拉開對麵的椅子,發出刺耳的響聲,語氣幽幽:“林公子!有何貴幹!有什麼您一通電話我就屁顛屁顛地跑過去任你使喚了,幹嘛要來這?”

林舒澤取下墨鏡,輕輕一笑:“我來這吃芸姨的“排骨一絕”,何況知道你總是不回家也不看芸姨,我這是給你們母倆製造機會讓你過來增進下感情。”

“嗬嗬。”顧滿樂皮笑肉不笑了下,斜眼看他:“我和她目前是沒可能和好的,你來找我不是為了這個吧?”

林舒澤語氣不太認真,但笑意漸斂,直直地盯緊她:“那你覺得是為了什麼?蘇暮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