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科沒想到自己無意間改變了沈尚營的哲學立場,看著眼前明明各種輕鬆的沈尚營,不禁懷疑他最初跟自己敘說事情時的焦躁不安,“我怎麼感覺你一點都不擔心這事了?”
“擔心,我怎麼不擔心?英國媒體這麼一折騰,我就算國際知名的不負責醫生,最起碼英國的行醫許可要沒收,完了回過之後這事影響惡劣,我提科副主任的事鐵定要黃,小青和他媽不得跟我急?我有什麼理由不擔心?”沈尚營嘴裏是這麼說著,臉上卻仍是一臉笑意。
杜科被他看著自己的眼神瘮到了,罵道:“你不會是在打我的主意吧?我開始後悔告訴你威廉古堡的事了。”
沈尚營果然就差流出口水了,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先不說等你的幻聽能力摸索好了,刮個獎賭個球的咱們就不愁吃喝了——光是有一個吸血鬼異類可以隨時拿來研究,我剛說的那些擔憂確實就有如浮雲了。”
杜科禁不住打了個冷戰,自己這個醫學怪才兄弟的手段自己最了解不過了,不光是一把手術刀神乎其技,更覺的是他擅長配製各種各樣的藥劑——當然包括毒藥、迷藥以及****。發小感情未必抵得過沈尚營那棵探索未知的心,杜科絕沒有把握不中招。
“你要敢不經過我同意瞎研究我,那咱倆趁早絕交吧。”杜科都覺得自己的警告毫無分量。
“放心放心,研究活體最重要的就是配合,我絕對不會在你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下動你分毫的。”沈尚營正色道。
“你那些會讓人‘心甘情願’的藥也不要用在我身上——我可是吸血鬼,有法力也有尊嚴的,靠,你幹嘛?好疼!”杜科正說著,不防備沈尚營突然湊了過來,再一看他手裏拿著一個注射器,裏麵的活塞已經推到底部,顯然藥水已經進入了杜科的身體。
杜科怒不可遏,質問道:“說好的要經過我的同意呢?說好的配合呢?這就要弄暈我了?”
沈尚營搖了搖頭,說道:“非也非也,這一針可不是迷藥,是我最近新研製出來的補品,簡直是十全大補,是作為你接下來幾天幫我調查這次醫療事故背後真相的報酬。大家兄弟歸兄弟,一碼是一碼。”
杜科半信半疑的看著他:“真的不是迷藥?十全大補,補腎嗎?”
杜科的疑問很快就在當天晚上得到了驗證。果然沒有被迷倒之後,杜科要了酒吧的地址以及露西的聯係方式,跟沈尚營一起稍微吃了口飯又聊了別的,就打個車找到了間接導致沈尚營出事的酒吧。
時間其實還早,天沒黑透,酒吧裏三三兩兩的坐著人。杜科進去之後先找了個角落坐下,一邊喝著啤酒一邊觀察。酒吧似乎沒有明顯的主題,但似乎從客人到工作人員都是華裔居多,應該是類似圈子性質的聚集地。
酒吧談不上大,但是布置合理,顯得很寬敞。比較怪的一點是櫃台設在正中間,不像絕大多數的酒吧正中是舞台或者平地,這樣顯得酒吧的主題除了喝酒就是喝酒了。音響裏播放著輕音樂,酒保和得閑的服務生倚在櫃台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不時笑出聲來。
人漸漸多了起來,杜科離開角落,坐到了人滿為患的吧台前,憑著出眾的聽力分享著這些人的趣聞軼事。
突然吵吵嚷嚷的人群集體失了聲音,酒吧裏除了音樂聲音再無其他。杜科沿著眾人的目光看向酒吧門口,一個一身白色西裝的人走了過來。
那人看起來比杜科大一些,約摸三十上下,個子高挑,氣場很足,白色西裝十分合體,應該專門定製剪裁的高檔貨,等他走得近些就很難不注意到他左胳膊上係著一圈藍色絲帶,打了個精致的蝴蝶結,格外顯眼。
他徑直走到吧台,可能是被他的氣場震懾到了,首當其衝的幾個人主動讓出位置空間來,他也毫不客氣,一屁股就坐了下來。
“傑森,今天又要玩點什麼花樣?”酒保第一個主動跟他打招呼,說的竟然是中文。這人不是第一次來了,像這樣的人,隻要見過一次,就能印象深刻。
“今天啊,先還是來一個跟昨天一樣的吧。”傑森回答道。
“嘿,我在倫敦第一次見到你這麼高調的華人富人,我以為這樣的人跟倫敦的格調格格不入,倒是洛杉磯、巴黎那樣的地方更合適一點。”酒吧一邊調侃著,一邊從櫃台裏麵的一個儲物櫃裏拿出兩瓶外觀極為雅致的酒遞給傑森。
傑森接過酒,隨手放在了邊上,從上裝兜裏掏出一副包裝完整的撲克來,手指非常迅速的動了兩下,那副撲克牌已經被拆了出來,嘩嘩幾聲就洗了起來。杜科在一旁看著,忽然發現這副撲克牌似乎每一張都是黑桃的A,洗來洗去無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