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章 小石村(1 / 2)

正是午後時分,驕陽似火,使勁地烘烤著這方大地,小石村的村民們此刻都躲在家中,也無心出門擺弄地裏的莊稼。這麼熱的天氣,出去站會人隻怕都會被烤得化了,哪裏還顧得上地裏那點少的可憐的莊稼。

村裏的雞鴨不知鑽到哪處陰涼,幾隻黃狗趴在村頭的大樹下,無力的吐著舌頭。突然一隻黃狗坐立起來,偏著腦袋看向村外的小路,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興奮。

村頭的小路向東一直通外附近的高山,山高無名,卻是一片鬱鬱蔥蔥,山底有一處深澗,說來也怪,不管外間如何炎熱,這深澗卻從不曾斷過水。難得水還生的幽涼可口,小石村的村民家家打有深井,卻經常來此擔水飲用。

此刻,有十來個孩子在深澗中戲耍,分作兩團。左手這一團是一個約莫十來歲的孩子打頭,生的高大壯實,虎頭虎腦,紮一個衝天小辮,正指揮著本方幾個孩子向對麵的孩子潑水,嘴裏還叫嚷道:“寧哥兒,怎麼的,今日我這裏人多,你便怕了嗎。是爺們的過來讓我們瞧瞧!”

被點名的正是右手邊一群孩子中的一個,生的眉清目秀,體格偏瘦,頭發用一根紅繩兒隨意一綁,此刻在水中卻是淩亂的不行。他聽那虎頭虎腦的小兒大喊,尚未開口,眉眼間卻布滿張揚的笑意。

“陳虎頭,那日你四個打我一個,叫我嚇跑了二個,你和那張小羊是怎麼向我求饒的,今天你仗著人多,又來聒噪,莫不是好了瘡疤忘了疼,欠收拾了嗎!”

那陳虎頭聽到寧哥兒這麼一說,臉上騰的一下就紅了,可隨後卻是怒火中燒,那日他找了三個幫手,在村外小路把這寧哥兒堵住,本想仗著人多,好好教訓一下這寧哥兒。

沒曾想這寧哥兒,抬臉一團笑,下手真是黑呀。小兒打架,不過就是抱、摔、摁、頂。一方壓的另一方動彈不得,這就算贏,被壓的一方必然喊服,這贏的一方嘴裏少不得說上二句,手上卻是鬆了。

可這寧哥兒先是笑語不斷,分得諸人心思。誰知突然一抬腳,踹在身邊張小羊的胯間。這張小羊是個憨兒,身形比那陳虎頭還要壯碩,一看就是幾人中的主力。被寧哥兒一腳踹在地上,身形彎得像一隻大蝦,口中不住嗚嗚慘叫。

陳虎頭身邊站的另兩個小兒,平常不過跟著虎頭一起,狐假虎威,搖旗呐喊居多,何曾見過這等場麵,哇的一聲調頭就跑,直接把陳虎頭和張小羊賣給了寧哥兒。

要說這鄉間小兒,平日裏無非是追雞攆狗,騎牛捕蟬,哪有什麼深仇大恨。陳虎頭一家原是這小石村的土著,家裏從虎頭這一代往上,已經有五代人在此居住,所以家境頗為殷實,加上虎頭的父親仗義好施,所以小石村的村民無不敬服。

這虎頭從小在父親身邊,耳濡目染,覺得男子漢就要像父親這般,振臂一呼,四方雲從。他是隻看到他爹的威,卻一點沒學到他爹的恩。他仗著家世好,最主要是仗著自己牛高馬大的身板,成為村中小兒一霸。平時帶著八九個孩子,偷偷這家地裏的瓜果,摘摘那家樹上的甜棗,活的好不自在,直到這寧哥兒一家搬到村中為止。

聽村裏人閑談,這寧哥兒的父親也是一個獵戶,娘親和村裏的婦人一樣,平日裏擺弄菜田,閑時紡布補貼家用。可就這樣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家,卻養了一個彪悍的兒子。

這寧哥兒開始跟著村裏的孩子一同玩耍,也沒什麼出彩的地方,長的瘦瘦小小,平時話也不多,就是愛笑。大夥兒有個什麼跑腿望風的事兒多數讓他來幹,他也不推辭,每每把事兒辦得極服帖。

直到有一次,小石村和隔壁雙田村的孩子起了爭執,按照慣例,兩村的孩子約在一處比試,打鬥中,雙田村的一個小子弄哭了小石村的一個閨女。

話說這小子那天也是腦子少根弦,手裏提著一條菜蛇,繞開打鬥中的兩村孩童,卻是徑直衝進了小石村的閨女群裏,這些閨女們原本過來是幫本村男孩加油助威的,誰想到遭此驚嚇,一時間摔倒的,叫喊的,亂成一團。

其中有個八歲的閨女,是寧哥兒家的鄰居,她父母對寧哥兒一家也是多有關照。此時因為人小腿短,落在後麵,更是一跤摔倒在地,一身新做的碎花小裙直接劃開了一個大口子,小閨女生的倒是標致,隻是心疼新衣,加上害怕,哭了個稀裏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