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丈寬的冥河浩浩蕩蕩,在怒吼咆哮中向遠方奔湧而去,殷紅的河水黏稠如糊,還不時吐出一隻隻惡心的泡沫,好像有什麼東西潛伏在其中呼吸似的。,空中彌漫著一股濃重得難以忍受的腥味,竟然是令人作嘔的鮮血氣息。水麵上飄蕩著一具具腐屍,遍體蒼白,肢體麵容臃腫,眼珠外突,有些甚至爛到一半的,汩汩流出慘白的**,發灰的肌肉,青色的筋條半露,骨頭戳出體外,惡心不堪,悠悠蕩蕩地往遠處飄去。
一塊塊慘白的腐肉綴著鮮紅的冥河,構成了一種詭異得讓人心中發寒的變態美。不時有幾隻腐肉鴉從空中俯衝下來,從死人身上啄下他們的眼珠或者一塊爛肉之後又歡快地飛去。這個猶如地獄一般的地方,卻成了它們逍遙自在,無憂無慮的天堂。讓人心中生寒。
冥河的下遊的走向似東似西,飄忽不定,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總覺得有些虛幻,好像海市蜃樓,鏡花水月,隨時都會消失似的,整條河在遠處觀望籠罩在冉冉的黑霧之中,妖氣衝天,看不見裏麵的任何東西,也不知大小,更添神秘。不過卻不安靜,空中隱隱傳來複雜嘈亂的聲音,有女子騷媚入骨地引誘。魔鬼勾魂攝魂地召喚。受刑者心驚膽戰的哀叫,萬馬奔騰的氣魄,夜鶯婉轉纏綿的低吟……或大或小,或強或弱,或柔或剛,如果一個人的意誌不夠堅定的話。七情六欲會輕易被勾起,為魔音所控產生幻想,以為前方是天堂,並且不由自主地走過去,然後成為冥河中腐屍的一員。
然而在這讓人望而生怯的人間煉獄,今天卻反常的有人坐在岸邊。那老人雙手觸地,眼睛一直看向前方,眉目慈祥,一頭因為歲月染白的白發,濃濃的眼眉,最有特點的是他挺拔的鷹鉤鼻子,在慈祥的外表下顯出一份剛毅,但此時,深邃的眼睛卻滿溢著恐懼,仿佛看到了整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
“刑天...刑天...”。老人張開緊閉的唇一遍遍嘟囔著,像是喃喃的低語。
他一點也沒有發現自己已是別人眼中的獵物。
幾隻在冥河上空飛翔的骨鴉,身軀驀然放大,展翅足有兩米多寬,搖身一變全數變化,鉤嘴利爪,接著憑空忽地冒出一大群骨鴉,與前麵變身的骨鴉無異。黃豆小眼中霍的冒出凶光。毫無疑問,它們的目標鎖定忘情自語的老人。
整個骨鴉小隊,以著肉眼根本無法看清的速度向老人衝來,在他們眼裏,那是今天的晚餐!然而“晚餐",卻一點也沒有發現卻一點也沒有發覺。
就當骨鴉們即將得手的時候,一張偌大的冰網倏地飄出從老人背後憑空出現,骨鴉群因速度過快而收勢不及,出頭的骨鴉紛紛落網,後麵的亦紛紛撞了上來,亂成一窩蜂。
“爆”那鏗鏘有力的聲音在這幽靜的冥河處,顯得是那麼的刺耳顯得是那麼的刺耳。
話音剛落,就聽得轟隆聲大作,河水濺起老高,空中出現一道絢爛的火花。
從老人身後飛來二人,身形健美矯健,安穩站在了老人麵前。顯然是老人的救命恩人。
“南華,你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啊!這是怎麼一回事?”一個肥胖的中年人猙獰的拽著那個慈祥老人不停地搖晃著,逼問著。
“刑天...刑天....”。南華依舊呆滯,眼睛已不複深邃,變得慌亂不定,餘悸未消。在他的眼裏隻有剛才發生的那一幕。
“算了,左慈,他受刺激太大,這裏魔氣太重,先把他帶回桃源鄉吧”一個手拿拐杖的中年人衝著那肥胖的中年人說道。他的現在的心情不必左慈好多少,但還是保持了必要的冷靜。
“好吧,於吉,估計這回可是真要有大難了”。左慈放開了南華無奈的說道。
左慈與南華二人同時向在南華的周圍各劃了半個弧線,隻見二弧線相接後,頓時光芒萬丈,接著,南華消失了,於吉與左慈二人,也依次走進了法陣中。三人走後,法陣的光芒慢慢淡下,最後完全消失。天空中不知何時又出現幾隻骨鴉,他們在天空中徘徊的飛著,冥河的河水,依舊奔湧不息,仿佛剛才那一幕僅是一場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