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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傲的臉孔,輕蔑的目光,似笑非笑的表情,無懈可擊的謊言,是內心深處那道傷痕的最後記憶,原來,謊言隻是一種銘刻傷痛的最愚蠢方式。
欺詐,安能長久以往?
夜色深沉,天階如水,繁星閃耀。
皎潔的明月灑下銀沙般清冷的光芒。
客廳內。
寂靜無聲,死氣沉沉,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我先回房了,要進行魔法修煉。”
未希慢慢站起身,白皙美麗的臉頰恍若透明,卷翹的長睫毛如羽扇般垂落下來,遮擋了眸底蘊含的厚重憂傷。
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夠掌控的。因為,現實無法改變;因為,痛苦無法逃避。
“未希!”
幻星突然喊住她,深海般的藍眸溢滿沉甸甸的擔憂。
“我沒事。”未希背對大家,誰都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聲音淡定平靜,沒有絲毫起伏的波瀾,“很快就會習慣的,所以,不必擔心我。”
習慣?
是呢,人總是能夠適應環境,屈從於眼前的現實,而她需要的,隻是時間。
未希的身影漸漸消失。
於是,沉悶寂靜的客廳,轉瞬之間,變成了劍拔弩張的修羅場。
“司嵐,你跟我出來!”
幻星一躍而起,傾國傾城的容顏冷漠如霜,湛藍幽深的瞳眸早已鋪滿細碎的冰淩,冷凝銳利的寒光仿佛是從他的骨血裏迸射出來,恬淡疏離,令人瑟瑟發抖。
司嵐微蹙眉宇,靜靜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俊雅完美的臉孔褪盡慣有的溫潤笑容,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的視線深邃難懂,不可捉摸,紅寶石般的美目波光流轉,沉靜如潭,透過潔白如雪的銀發,那雙妖嬈眩紅的眼眸宛若蒙上一層夜霧般深沉的水汽,漸漸失去神采,有些迷離不清。
是他的錯,一切都是他的錯。
然而……
他早已走投無路,別無選擇。他隻是想用屬於自己的方式來守護未希,隻是想將她受到的傷害降到最低最輕,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最深的愛。
“司嵐!”
幻月走上前,攔住他,漂亮的藍眸深深注視他,卻許久沒有再出聲。
“既然有話要說,一起出去吧。”
司嵐主動邀請幻月,微微揚唇,勾起一抹苦澀而近乎絕望的淺笑,水草般密集的長睫毛緩慢眨動,似乎有淡淡的淚霧彌漫在他的眼角,濕漉漉的,很快隨風幹涸。
“司嵐……”藤錦莎有些心疼地望著他,幽幽地歎了歎氣,“我知道,你是個意誌堅定的人,但是,這次的事情,我也感到很困惑,希望你不要怪我們。”
一直以來,藤錦莎都是司嵐的絕對擁護者,她喜歡司嵐的溫柔細心,她喜歡司嵐的親切隨和,她更喜歡司嵐對未希的真情真意,然而……
為什麼?
為什麼司嵐竟選擇離開未希呢?
牧野輕輕握住藤錦莎的手,示意她保持沉默,推了推鏡片,牧野那雙墨綠色的眼眸直望入司嵐的眼底。四目相對,牧野並沒有如其他人那樣追問什麼,而是,抬手拍了拍司嵐的肩膀,向他露出一個飽含著安慰和鼓勵的笑容。
這麼多同伴中,牧野最早認識司嵐,也算最了解司嵐。在牧野的印象中,司嵐根本就是完美的化身,無論怎樣,他都想去信任司嵐。
院子裏。
月光明澈如水,靜靜地灑落。
晚風蕭瑟,玉蘭樹輕輕搖曳。
薄薄的夜霧,嫋嫋冉冉,朦朦朧朧。
三個俊逸傾城的美少年,默默地站在玉蘭樹下,偶爾,一、兩片樹葉隨晚風飄落,慢慢停留在他們腳邊。
“司嵐,我們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