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顱】(1 / 2)

在滇南群山中,流傳過一段不堪考究的傳說——‘觀音草’是魔鬼之食。

這種滇南路邊隨處可見的雜草,夾雜著煙草、食物、藥材的多重身份。

摩西族少女和依汝,從小依靠這種‘鬼食’充饑。從家徒四壁到衣食無憂,再讓弟弟走出深山,踏入城市,接受高等教育,和依汝在臨湖的深山之中,度過了十載艱辛光陰。

在弟弟上大學的那一年,花城公檢法各職能部門收到過一封求助信,信上字跡幼稚,別字多有,足見寄信人的文化程度不高。這封信,原本隻是各部門信.訪文件櫃內的一毫米,但後來發生的一樁慘案,讓刑警們看到這封信時,為之扼腕。

信上這樣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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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年來,我姐弟倆相依為命,我作牛作馬供他念學,盼他早日出人頭地,可弟弟越來越遲(癡)呆,近來還經常動手打我,我生怕好不容易得來的入學機會因此失去,不敢告訴學校,我好害怕,他是不是像我爸媽以前那樣瘋的(掉)了?

……

聽城裏人說,現在的內髒值錢,醫學院也很需要這些,要是哪天我被他打死了,就把我的(qi)官捐給他的學校吧,能不能當作免掉今年還欠著的學錢(‘費’字不會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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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信寄出去的三天後,寄信人和依汝死於凶殺。案發地點在花城某醫科大學的教學樓走廊,時間為上午第二節課上課鈴響時分,凶手是她唯一的親人,摯愛的親弟弟。

凶手班上的同學在接受警方詢問時,有半數人主動提出願意作證,而另外一半的學生則默默‘感謝’這位同學的不殺之恩。唯獨一個不起眼的女學生,在摩西青年被警方帶走時,望著他煢煢孑立的背影,眼角溢出淚水。

摩西青年經過精神鑒定後,很快被移交到精神病院接受關押治療。

由於案情清晰,目擊者甚眾,警方很快提交結案報告,並遵從了女死者遺願,將其遺體捐獻給這所醫科大學。隻可惜不能如她所願,刑事案件的當事人器官無法及時捐獻,遺體隻是能冷凍起來作標本之用。

本以為街談巷議的風波會逐漸平息下來,但緊接著,該校又發生了第二樁奇案——死者和依汝在停屍房失蹤,和她一起失蹤的,還有那位解剖她的女法醫。

失蹤女法醫名叫甄妮娜,法國籍,年僅27歲,是該校法醫學臨床的女教授,同時她也是該校榮譽校長艾弗森博士的得意弟子。早年間,她追隨恩師艾弗森來到中國,短短幾年,憑借其豐富的臨床解剖經驗和堅實理論基礎,由助教邁入了教授之列,號稱最年輕外籍女教授。

警方接警後,迅速封鎖了失蹤現場,並傳訊了案發時參與解剖的其他法醫。法醫們表示女死者和依汝遺體內,散發出某種獨特異味,這氣息讓人窒息。因受不了這股難聞的味道,法醫們紛紛避到外頭透氣,隻有甄妮娜繼續留在解剖間工作。

但就在這麼短短五分鍾內,甄妮娜與女死者同時消失,案發後,警方也沒能在現場找到半點蛛絲馬跡。

對於此案,警方用盡了高科技手段,對各種大膽假設進行多方取證,甚至邀請法國方麵協助調查,但最終未能得出結論。在案情陷入膠著時,一個平時愛看網絡小說的辦案人員,曾發出這樣的感歎:

“真是活見鬼了,難不成活人和死者一起穿越了不成!”

……

在這樁詭異失蹤案發生後的第四年。

金三角叢林的深處,一所木屋,躲在參天古木之下,這座木屋自從甄妮娜離開後,幾年時間都沒有人進來過。屋裏灰塵撲撲,梁上到處沾滿蛛絲網。

法國女人披著剛晾幹的白大褂,係著泛黃的口罩,她仰頭看了眼屋梁,在房梁與牆角間,有一張大網,網裏正懸著一雌一雄兩隻黑寡婦蜘蛛,雌蛛碩大的腹部鼓囊上透出一條深紅色的漏鬥斑紋,就像是蘸了一滴血。

甄妮娜將屋梁下的簡易手術台拉到屋中央,以免蜘蛛毒液滴下來,她使手術台呈75度角斜撐著,那手術台上,此刻正趟著一個被剃光頭發的清秀男病患。病患的右後顱似乎比正常人更大,在他光頭的形象下,更顯得有點怪異。

甄妮娜深吸了口氣之下,她下半張臉上戴的口罩鼓了鼓氣,她開始解開青年的病人服,隨後繞到患者背後,在他頭部澆蓋抗菌溶液。過了幾分鍾,她摸了摸青年的後腦顱骨,確定了骨裂縫隙後,女人又從不鏽鋼盒子裏,抓起一柄貌似剃刀的鋒利手術刀。

“嚓”地一刀紮下去,她在青年的後腦勺劃出了改變整個世界的一刀。

那青年,微微顫栗一下。

此時,法國女人手心升起一股青色的氤氳,那把名為‘阿斯頓’的手術刀,在她手心散發的青色的光芒,似乎被賦予特殊的魔法力量。

手術刀隨著她的意念變成手術剪,她以此剪開了青年頭皮,她之後讓阿斯頓手術刀分別變成頭皮剝離器、顱骨锪孔電鑽、線鋸、骨撬、骨膜鑷等工具作業,切開頭皮、顱骨和硬腦膜,最後用後顱凹撐開器進行固定……在她不斷變換手術工具形態後,最終患者的大腦赤.裸.裸地呈現在女人的視網膜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