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小子,別跑!”一個殺豬的屠夫狠狠的將手中的殺豬刀拍在了案板上,繞過掛著條條白肉的櫃台,衝到大街上。
“別這樣,隻不過拿了你一串腰子,趕明記我賬上!”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穿梭在人群裏,回過頭來大聲的喊到,破爛的草鞋踩在坑窪的石街上,隻露出沾滿泥巴的腳趾。
“還,好,我讓你還。”屠夫氣急敗壞的低聲說道,眼睛環顧著四周,腰間的圍裙已經遮不住他氣脹的肚皮。
這個時候,屠夫身旁一個用簡易茅草搭蓋的小茶館裏追出來四、五個人,這幾個人有胖有痩,穿的都是粗布衣服,本來暗淡的布料上好像沾著不勻的豬油,在陽光下卻顯得閃閃發光了,看上去為首的那個人快步到屠夫身邊問道:“大哥,出什麼事了。”
屠夫牙齒咬得哢嚓作響,吐不出一個字來,手顫抖的指著前方,幾個人順著手勢望了過去,看見引起前方騷亂的那個二十歲來歲的少年,說了句:“好啊,又是他,看今天不收了他狗命。”便追了上去。本來被就騷亂的大街,被這群人一鬧就更加亂套了。屠夫看見眾人都追了上去,大步折回掛肉的櫃台,抄起橫躺在案板上的殺豬刀,也向騷亂的地方追了過去。
“請讓一讓,謝謝,請讓讓。“少年回頭看見了追上來的眾人,加快了步伐,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話,一邊將擋路的行人推到一邊。沒站穩的行人倒向了街邊的攤販,蔬菜瓜果散落了一地,同時也引起了更大的騷動,於是在一串連鎖反應下,更多本來笑著看戲的路人加入了這場追逐大戰。
少年看了眼即將要落山的太陽,向城門跑去。城牆很高很厚,總是有兵士手持著刀斧在上麵來回的巡邏著,全城隻有一個城門,當地的工匠用大量鐵樺木製造而成,表皮澆築上了厚厚的鐵水,城門的開關是靠兩根厚重的鎖鏈,鎖鏈分別纏繞在建立在城樓裏巨大的兩個轉輪上,一個轉輪需要二十個強壯的兵士同時轉動才能控製城門的開關,每天太陽落山的時候準時關閉城門,就這樣,這座城市才順利度過了從災變開始後的一個又一個夜晚。
很快少年便站在了離城門的不遠處,靠近城門的街道兩旁擠滿了人,啼哭聲,咒罵聲,吵鬧聲占據了整個區域,城外還有不少人正在漸漸湧入城門。城門處一行人騎著健壯的馬匹,身上穿著鐵甲片鑲連而成的鎧甲,圓錐形的頭盔頂上挺立著兩根棕色的獸羽,唯有一個人頭盔上的盔纓是白色的,那人正在指揮著城門兩邊的士兵引導著人群。
“媽的,他在那。”屠夫手裏拿著殺豬刀,挺著肥大肚子,手指著少年站立的地方。
眾人向人群裏望去,看見了少年,便慢慢撥開入城的人群,向少年靠了過去。少年也聽見了屠夫那粗莽的喊叫聲,把豬腰用雙手抱緊在胸前,胸口染上一小片油跡。少年也向城門慢慢的靠過去。
太陽漸漸被山峰遮住了一半,城門口的人群也漸漸少了下去,城牆根下躺滿了形形色色的人。城樓上的鍾聲敲響了,伴隨著鐵鏈拉扯的哢嚓聲,城門緩緩合攏著。站在城門口的一行士兵拿著長戟,等待著城門的關閉,少年趁著人群稀少的間歇開始奔跑,草鞋重重的踏在石板上,少年身後屠夫一行人速度也加快了起來。少年胸口捂著豬腰,用力的越過城門口沒有反應過來的士兵,很快便站在城門關合中的縫隙裏,站穩之後,轉過身子來向追逐的一行人做了個麵部極度扭曲的鬼臉,這個時候,屠夫一行人也來到城門口,被站崗的士兵攔在城內,屠夫被阻攔著沒有辦法,舉起手裏的殺豬刀向少年擲了過去,少年見狀,轉身跳出城外,殺豬刀打在了城門上,被重重的彈到地上。這個時候,城門終於閉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