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玩就是闖禍!你還會啥?!”“眼看著就要高考了,你還有心思玩?你這輩子不要了?!”“你要覺得自己行,就趕快滾出這個家!”砰!曹禹用力的甩上了門,將母親的嗬斥拋之腦後。又坐回到電腦前,雙手不停的在鼠標和鍵盤上遊走或點擊,惡狠狠的雙眼昭示著此刻他內心的怒火,盯著閃爍的屏幕,不自覺的,按鍵盤的力道又大了幾分。而屋外,傳來母親輕輕的啜泣,隻是這讓人心碎的哭聲早已被隔絕在曹禹頭上隔音效果良好的耳機之外……曹禹,C市重點高中學生,單親家庭的獨子。小時候的曹禹機敏睿智,善良平和。彼時的他,總能用劃著紅彤彤一百分的卷子,博來母親的擁抱與欣慰的笑容。親戚朋友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老師同學眼中的“三好學生”。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中考更是免費進入C市重點高中就讀。就在大家以為曹禹一定會和大多數“好孩子”一樣,憑著出色的學習成績,考上理想的大學,成就人生的時候,命運的軌跡卻在潛移默化中悄然更改。對於曹禹這樣窮人家的子弟,有太多太多世上的誘惑是他無法抗拒的:辛辣味苦的酒,噴雲吐霧的煙,廢寢忘食的遊戲…曹禹,在這個正值叛逆與躁動的年紀裏,忘記了原本的自己。逃學,喝酒,抽煙,泡網吧,打群架…隻要能讓曹禹找到自我存在的事情,他都無法製止自己那充滿青春活力的軀體。學習成績一落千丈,老師愁,母親愁。但這個正值青春的少年,似乎除了發泄自己身體中野馬脫韁般執著又蠻橫的力量,其他事,統統沒有放在心上,直到那一天……那是一個平常的午後,到處是慵懶溫煦的空氣。通常,曹禹已經坐在了學校附近的網吧中,握著網吧油膩的鼠標專注的打著遊戲了,而此刻的曹禹,背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濕,一雙透著凶光的雙眼,直直的瞪著麵前的二十多個身影——學校附近常出沒的流氓,就在幾天前,曹禹和學校裏的一些不良少年,因為口角,糾集了一大批人找過他們的茬。而今天,曹禹孤身一人,麵對著二十多個尋仇者,絕對是在劫難逃。曹禹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就靜靜的和對方對峙著,直到對麵走出一個頭上纏著紗布的人,“小子,還記得你爺爺我麼?上次你小子可下手不輕啊!不過風水輪流轉,今兒活該你小子倒血黴!痛快兒跪下,對我們乖乖的叫上一句爺爺,說不定老子們還能給你條活路!”曹禹認出,那就是上次被自己一拳打破眉弓的倒黴鬼,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這麼多人抓我一個,你們也夠抬舉我的,看來小爺我今天是在劫難逃了,但你們記住了,今天這事兒沒完!”說罷,曹禹直接從背包裏抽出一根甩棍,啪!的一聲甩開後,順手將背包一把甩飛,裹著悶熱的夏風衝進了雜亂的人群中……最終的結果是,對方將曹禹打折了兩根肋骨,多處輕傷,在醫院臥床一個月。代價是六人受傷,其中兩人鼻骨粉碎。傷愈出院後,家裏人一致認為曹禹已經無藥可救,最終經過商議,決定送他去管教中心接受教育。曹禹出院後一直沉默寡言,對家裏的安排也是並沒反抗。他心裏清楚,自己恐怕終其一生也就是這副德行了。這副皮囊在哪裏又有什麼重要的呢?也許逃離這監獄一般的校園,也是另一種解脫罷!曹禹的母親,因為過渡傷悲,在醫院小住了一段時間後,萬念俱灰,獨自一人回了老家,送曹禹去管教中心的事就拜托給了曹禹的舅舅。幾天後,準備妥當的曹禹,在舅舅的護送下來到了C市郊區的一家私人青少年管教中心。果然和曹禹預想中的一樣,又是一個如同監獄一般死氣沉沉的地方:厚重的鐵門上生著斑駁的鐵鏽,兩三人高的院牆上不滿了鐵絲網,四個角落裏各有一座警戒塔,不過似乎這地方是個死地一樣,絲毫不見人影。曹禹放眼打量著這家中心的門臉,這一看,看得曹禹一個愣怔,瓦洛蘭?!這家中心叫“瓦洛蘭青少年管教中心”?一個管教所起這麼個洋名字作甚?瓦洛蘭?瓦……洛蘭?!!!這不是……網絡遊戲“英雄聯盟”裏,遊戲背景設定中的那塊大陸的名字麼!沒錯!一定是的!難道開這家中心的人也玩LOL?哈哈哈!這怎麼可能!一定是我的錯覺,哪有管教所會叫這種莫名其妙的名字!曹禹自嘲了一番後,覺得自己一定是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或者路上舟車勞頓產生了錯覺,也沒太在意。舅舅打了通電話,似乎是和管教中心打了招呼,不多時,一個滿頭銀發的老者打開了鐵門。互相確定了身份後,舅舅似乎也不太願意在曹禹這個失敗的外甥身上浪費時間,說了句自己多保重後,一溜煙就走了。曹禹看著身後一望無際的荒原,“這世界,似乎生無所戀了吧。眾叛親離,連母親都不願再見我一麵,哦嗬嗬,這可真是…不過又怎樣呢?事已至此,我又何必為難自己,就算現在死了,恐怕這世間也再無一人會為我落淚罷!”思忖之後,曹禹似乎輕鬆了一些,再看看這諾大的管教中心,還有這滿頭銀發,一步一顫的老頭,突然抬頭仰天,陣陣狂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管教中心,就憑這高牆鐵門就能關的住我?憑你們幾個冒名的教授,說兩句好聽的就能讓我浪子回頭乖乖的做你們的小白鼠?!就讓我曹禹見識見識!你們!能奈我何?!”狂笑過後,曹禹一腳便踏進了這個叫做“瓦洛蘭青少年管教中心”的漆黑的大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