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憂傷,像我的絕望那樣漫長,我要你知道,這世界上有一個人是永遠守護著你的,不管是在什麼時候,不管是在什麼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有這樣一個人。
君傲堯雙手插在西褲口袋,堅毅的唇角緊緊抿著,默默地看著躺在蒲公英花海沉睡的女子,一張白白淨淨的小臉,長長的睫毛,舒展雙眉,嘴邊淡淡的笑意,很平凡很普通的一張臉,卻令男子深陷其中。
他抬頭看向正在收拾東西的程深,手指慢慢往掌心收緊,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徒留微不可聞的話音:“好好待她,明天下午三點的航班……”
君傲堯有些茫然地望著程深漸漸消失的背影,微微歎息著,緩緩鬆開緊攥的雙手,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輕輕地披在莫淺身上,深深地注視著女子。
今天傍晚他竟然接到程深打來的電話,什麼話都沒有說,隻講了一個地名就掛斷了。當他來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隻剩天上的星星格外明亮。
君傲堯俯下身,輕柔地將莫淺抱起來,沿著彎彎曲曲的清幽小徑走下山坡,輕緩地抱進車裏。汽車發動的聲音響起,女子的人生要走向另外一條路了,人--終究要麵對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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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深溫潤如水的褐色眼睛,凝了寵溺縱容的笑意……笑容卻漸漸蒼白,漸漸凝固……
程深牽著她的手在路燈下漫步,兩道拉得長長的身影和樂融融……他的手卻漸漸冰冷……
程深儒雅的身影在茫茫白霧中突然倒下,漸漸消失,漸漸湮滅……
“不要--”眼前猛地漆黑一片,強烈的恐懼感迅速蔓延,占據了莫淺的全部,迫得人幾欲窒息。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君傲堯聽見房間傳來一聲慘叫,立即衝了進去,“淺淺,你怎麼了?”他前傾身子,一手拽著她的胳膊,一手抹去她額頭的細汗。
“我……”莫淺茫然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感覺腦袋昏沉沉的,想不起做了什麼噩夢,隻記得靠在程深的懷裏睡著了。
對了,程深!他說他要離開了!莫淺的手緊緊地抓住了君傲堯的衣襟,焦急地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程深呢?他說……他說要離開了……可是……我不知道時間……”
君傲堯看著她蒼白的麵龐,神情恍惚,不知所措,好似有把利刃在蹂躪般切割著他的每一寸神經……
他略略偏頭,緊抿的薄唇淡淡說道:“今天下午三點的航班,現在趕去還來得及……”
莫淺一怔,望著君傲堯,一字一句說得極為緩慢:“我要去送他,這一次,我要親眼目送他離開。”
君傲堯雖然沉默不語,但莫淺知道他會送她到機場去。女子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看著車窗外陰鬱的天空,灰蒙蒙的,刮著很大的風,不見陽光,使人的心情憂鬱和悲傷。
一路上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到車子來到機場大門口,君傲堯才繃著臉冷冷的說了一句:“我在這裏等你。”
候機樓的大廳裏,臨行前的程深很平靜,隻有看到莫淺喘著氣跑來時,漂亮的褐色眼睛裏才會有情緒流動。程母和羅慧敏看了看兩個人,轉身先去登機了。
程深的笑容依舊溫暖又明亮,可是眼睛裏隱含了太多的複雜情緒,他說:“淺淺,你要保重,好好照顧自己。”
莫淺眼中充滿酸澀,卻笑容依舊說:“程深,一路順風,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下午三點的航班,飛往美國洛杉磯,提醒登機的廣播響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