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發現缺錢時,可以借到錢,並且可以很容易地借來,似乎人們會把錢堆到你身邊,這是年輕的企業家所麵臨的最初誘惑。如果你借了錢,那麼你就是在注射一種有害的興奮劑,在助長疾病。
難道借錢的人會比借出錢的人更聰明嗎?一般來說情況不是這樣的,借貸往往是去抵押將要沒落的財產。
當一個商人去借錢的時候,便是他不需要錢的時候——也就是說,他不需要用借來的錢來代替他應該自己去掙的錢。
如果一家企業狀況非常好,而需要擴大生產,這時候借錢相對來說要安全些。但是,如果一家企業是由於管理不善而需要用錢,那麼此時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對企業進行分析,從企業內部消除問題所在,而不要用從外麵借來的錢掩蓋問題。
我的金融策略是我的銷售策略的結果,我相信薄利多銷要好於厚利少銷,這能夠使大量的人們購買,並且給被雇用的大批工人以優厚的工資。它能夠讓你為生產而計劃,消除商業停滯時期,消除無所事事的企業造成的浪費,並且產生了許多合適的、持續發展的企業。
如果你仔細思考一下,就會發現絕大多數需要緊急資金的,都是那些缺乏長遠計劃的持續發展的企業。降低價格被那些目光短淺的人們看成是降低企業的收入,和這種人打交道非常困難,因為他完全缺乏最起碼的企業知識。
例如,當我考慮把每一輛車的銷售價格降低80美元時,有人問我,這樣對產量為50萬輛汽車的公司來說意味著減少了4000萬美元的收入。當然,如果以新的價格隻賣出50萬輛車,收入是會減少4000萬美元——這是一道有趣的數學計算題,但它與企業沒有任何關聯,因為當你降低了一種物品的銷售價格時,銷售量才會持續增長,企業便會更加穩定。
如果一家企業不增長,那麼它注定隻能是一個衰落的企業,而一家衰落的企業總是需要錢的。傳統企業遵守的信條是:應該總是把價格保持在人們願意購買的最高點。然而,真正的現代企業的觀點與此完全相反。
銀行家和律師不會欣賞這一事實,他們會把死氣沉沉和穩定混為一談,自願降低價格是永遠超出他們的理解能力的。這就是為什麼說讓普通銀行家和律師進入企業管理中,是一場災難。
降低價格、增加銷售量、盤活資金,帶來了不可估量的利潤,這些利潤又可用於其他更多更好的經營。由於企業的資金周轉很快,以及大額的銷售量,使得我們的利潤一直就很高。
我們每一件產品的利潤很低,但總的利潤卻很大。利潤並不是一成不變的。降低價格之後,有一段時間利潤會少一些,但是隨後經濟規律便開始起作用了,利潤會再一次達到最高。
但是,這些利潤並沒有被當做紅利而分掉。我一貫堅持低分紅,公司現在的股東沒有不同的意見。我認為屬於公司的利潤應該多於屬於股東的。
在我看來,股東應該是那些為公司積極工作、認為公司是一個服務性機構,而不是一架賺錢機器的人。如果獲得了大額利潤——可用來使公司賺取更大的利潤——那麼它們應該一部分作為再生產的資金,因為這適合於提供更好的服務,一部分可以轉讓給消費者。
有一年,我們的利潤遠比期望的要高得多,於是就自願地返還每一輛車的車主50美元。我們覺得那是我們無意中向消費者多要了錢。
我的這種價格策略和由此產生的我的金融策略,在好幾年前給公司惹來了一樁官司——有人要求進行更多的分紅。
在證人席上,我對這一策略給予了有力的說明,這一說明現在仍然有力。它是如下這樣的:
“首先,我認為以合理的低價格銷售大量的汽車,要比以高價格銷售少量的汽車更好。
我堅信這點,是因為它能使大多數人買得起汽車,並享受到使用汽車帶來的快樂,因為它給了大量工人優厚的工資。這些就是我人生的目標。
如果我不能在實現這些目標的同時,為我自己及其他與我相關的人賺取豐厚的利潤,我們就不能算是成功。事實上,我將是完全失敗的。
我信奉的這一宗旨,是很好的經營宗旨,因為它在實施當中很有效——因為每一年我們都能使越來越多的人買得起我們的汽車,並為越來越多的人提供工作。
與此同時,大量的銷售額使我們的利潤超出了我們所希望的,甚至超過了我們最初的夢想。
必須記住,你每一次減少汽車的售價而不降低汽車的質量,就會增加購車者的數量。那些願意以360美元買一輛車的人不會掏440美元買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