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中的頭銜已經很多了,並因此而遭遇困境。其中的困境之一就是要根據頭銜來劃分責任,這種情況已發展到如此地步,以致完全脫離了責任的本來意義。
責任被分成很多部分,並被分攤到很多部門,每個部門又都在一個有頭銜的頭兒的領導下,這位頭兒又同樣被一群有著美麗光環的下級頭銜的人包圍著,這時候便很難使所有人感到真正的責任。
大家都知道“把牌推來推去”意味著什麼,這種推牌遊戲肯定起源於那些各部門間推托職責的工業組織。每個組織的健康運行依賴於組織中的每一個人——不管他處於什麼位置——都能意識到在他注意的範圍內所發生的與整個企業的利益相關的事情都是他的工作。
鐵路的情況之所以糟得一塌糊塗,因為各部門都在這樣說:“噢,這不是我們的事。100英裏遠的某部門是管這事的。 ”
曾經有很多給官員們的勸告,讓他們不要埋藏在頭銜之後。這種現實,表明這種狀況不僅僅是勸告才能夠糾正的,糾正的真正辦法就是廢除頭銜。
有些頭銜也許是合理的、必需的,有一些也許是有用的——例如為了指導眾人認真地工作,但對於其他的頭銜,最好的辦法非常簡單——把它們全部廢除。
就目前很多企業來看,它們都大大地貶抑了頭銜的作用,再也沒有人會吹噓自己是一家破產銀行的董事長。從總體上來說,企業是難以熟練地駕駛的,所以不能給予舵手太多的驕傲。
那些現在還看著頭銜,並認為頭銜有價值的人,是那些被摘掉了自己的頭銜、下到企業最基層去鍛煉的人。不久他們又回到了他們提升的地方——試圖從底層開始重新做起。
然而,當一個人真正工作時,他並不需要頭銜,他的工作本身就給了他無比高尚的榮譽。
我們所有的人在進入工廠或辦公室之前,都是通過招聘部門的。正如我前麵說過的,我們從不雇用專家——我們也不雇用那些過去有經驗或者有過高職位的人。
我們並不會因為一個人過去的曆史而錄用他,因此也不會因為他過去的曆史而拒絕他。我從不認為一個人會壞得一無是處,他身上總是會有一些好的方麵——如果他能得到機會的話,他就可以做好。這就是我們一點也不在乎被雇用者的身世的原因,因為我們不是雇用一個人的曆史。
我們會雇用一個曾經蹲過監獄的人,因為沒有理由說他將再次坐牢,我認為恰恰與此相反,如果給予他機會的話,他很可能會特別賣力地工作,以便不再進監獄。
我們的雇用部門絕不會因為一個人以前做過的任何事而拒絕他——不管他以前是蹲過監獄還是在哈佛大學,他都會受到同等的對待。
我們甚至不詢問他是從哪所學校畢業的,如果他不想工作,那麼他就不會申請這份工作。因為這一點是眾所周知的,福特工廠的人是一個能夠工作的人。
再次重複一下,我們並不在意一個人曾經是什麼。如果他上過大學,他應該能進步得更快,但也必須從最底層開始,並證明他的能力,每個人的未來主要靠他自己。
人們總是有太多的抱怨,說自己得不到承認。然而,在我們這裏,每個人都肯定會得到他應有的承認。
當然,我們還必須看到一個人要得到承認,需要哪些因素。現在整個現代工業體係都被這種渴望刺激得變了形,它甚至可以說幾乎是走火入魔了。
我們曾經有過這樣的時期——每個人的個人發展完全依靠他的工作,並且能很快會體現出個人的能力來,而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恩惠。但現在它經常依靠個人是不是幸運,能否被一個重要人物的看中,而我們這裏成功地抵製了這點。
人們如果帶著要引起某人注意的想法去工作,那麼他們在工作的時候就會想著,如果他們不能為自己所做的工作而獲得稱讚,他們就會把它幹糟或者幹脆就不幹。這樣一來,有時候工作便成了第二位考慮的事了,手中的工作——手中的產品、手中的特別服務——便不再是主要的了,主要工作也成了個人的提升——成為由此被某人看中的跳台。
這種做法——把工作放在第二位,把得到承認放在首位——對工作是不利的。它把得到承認和稱讚看做是真正的工作。
同時,這種做法也會對工人產生一種極其不好的影響。它鼓勵一種特別的野心,這野心既不高尚又不能促進生產,相反,它容易產生一種人,這種人認為隻要他“站在老板一邊”,就會得到提升,就會當上頭兒——幾乎每個車間都有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