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26日,寂靜祥和的傍晚,天邦燕都市長壽小區後麵的鳳鳴村裏,忽然響起一陣震天的敲門聲:
“咣”
“咣咣”
“咣咣咣”
“咣咣咣咣”
破舊的紅色木門被敲得震山響,然而屋子內卻沒有一點兒有人要開門的聲息,胖胖的房東大媽王二荷不死心的趴在木門上,仔細地聽著裏麵的聲響,想要從靜謐無聲的屋子內辨認出活人的氣息,然而過了很久,屋子內一丁點聲響也沒有。
胖房東王二荷悻悻地離開了,臨走前嘴裏憤憤地咒罵道:“魏衍這個小赤佬,還有三天就要交房租了,也不見個人影,老娘真擔心他死在哪個窮疙瘩裏了哦!”
就這樣罵罵咧咧的,房東大媽王二荷扭動著肥碩的身子一搖一擺的走下樓梯,樓梯不堪重負,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似乎是在抗議肥婆又踩在了它的頭頂,又似乎是在取悅主人又駕臨她許久都不曾光顧的二樓,但在其他人聽來,它既不是在抗議也不是在取悅,而是它在嘲弄那個叫做魏衍的租客又一次躲過了交租的災難。
但是,就這般躲得過初一還能躲過去十五麼?
答案是否定的,因為這裏是現實社會,一個不吃人卻遠比吃人還要可怕的社會,人們行色匆匆、身上背負著各種各樣的擔子——
有年老的父母給的,也有嗷嗷待哺的小孩給的,所以大家都很現實,骨子裏流淌著的是金錢,需要他們豁出命去掙錢。
但是在這個繁華的燕都市,大多數當地人都不怎麼會豁命,因為他們會把手中閑置的房子租出去,於是生活有了保障。
畢竟在這裏上班的外地人總要有個落腳的地方,所以當地人就像剛才這位房東大媽一樣,生活與身體都越發的豐腴起來,但若是有人少了他的金錢,就像抽了他的骨髓一般難受。
俗話說得好,該來的總會來,若是房租再不交的話,那名叫做魏衍的房客三天內就會麵臨房東大媽王二荷的驅逐,那場景就像一頭母老虎粗暴的趕走喪家的柴狗一般,無情、冷酷、冰冷而又麻木。
“而我魏衍,就是那隻柴狗,即將被老虎驅逐的喪家之犬。”
房屋內,魏衍默默地躲在破舊的木桌上,在日記上這樣寫著,想了想,覺得作為一篇記敘文,一定要寫的有頭有尾,於是魏衍提起筆在日記最後添上了一句:魏衍,記於二零一五年六月二十六日,晴。
...
魏衍,燕都大學剛剛畢業一周的大學生,由於畢業即失業的經典命題,所以他一直都沒有固定的收入,僅僅靠著魏衍在學校半工半讀剩下的點錢維持著生命——
是的,每天依賴喝涼水吃饅頭維持著基本的生命特征,一邊在網上搜尋著合適的工作投遞,一邊煎熬的等待著麵試機會。
但是,整整一周,都沒有任何一家公司給他回複,這讓魏衍本就不安的內心更加的焦躁起來,因為再過三天,他就要被房東大媽強行驅逐,而且,更悲劇的是,魏衍身上的錢此時隻剩下32塊錢。
32塊錢,在如今這個年代,隻夠一碗牛肉刀削麵外加兩個鹵蛋的錢,所以魏衍很驚恐也很迷茫,他自己未來該何去何從:沒錯,魏衍是個孤兒,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被父親魏如歌告知,母親柳月詠因難產去世,而他的父親魏如歌也在三年前失蹤,至今杳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