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斐淺笑一番,話頭一轉:“文卓兄何必謙虛,到時候我們少不得恭喜你雙喜臨門呀!”
張文卓麵色一怔,臉上漸漸紅了起來。
李韻奇道:“何謂雙喜臨門?”
趙斐賊兮兮的笑道:“聽說文卓兄已經和朱府的千金訂了親,到時候‘金榜題名時’和‘洞房花燭夜’兩大喜事,可不是雙喜臨門嘛!”
李韻聽了,正要調笑一番,卻見張文卓麵上浮出一絲尷尬,口稱“見笑見笑”,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便按下口中的話來。
趙斐渾不在意,道:“聽說朱府的千金貌美如花,溫柔嫻淑,跟文卓兄可是天作之合!”
“卓兒,卓兒。”茗香館外麵忽然傳來一陣老婦人的喊叫聲。
屏風後麵的張文卓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向趙李二人道:“小弟有些事,改日再跟兩位喝茶。”
趙斐笑道:“無妨,無妨。賢弟既然有事,盡管忙去。”
張文卓點點頭,快步走出了茗香閣。
幾丈外的街上站著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婦人,一身葛布衣衫,左手拄著一柄拐杖,佝僂著腰,眯縫著眼睛正往四下裏找人,口中還不時地喊著“卓兒”。
張文卓快走幾步,上前扶住老婦人,口中略帶焦急,說道:“娘,您怎麼出來了?這樣熱的天!”
張文卓五歲喪父,是寡母辛辛苦苦拉扯他長大。本來他父親是個秀才,家裏還算過得去。自從他父親過世後,為了供張文卓讀書,家中能變賣的都變賣了。張文卓數次想不讀書去打工,但總被張母揪著在他父親靈前跪上一天,張文卓跪在地上,聽他母親在旁邊邊哭邊道她唯一的指望就是希望兒子出人頭地,便漸漸收了心思,一心向學。可惜張文卓雖然刻苦,但是卻資質平平,每日裏比別人多花幾倍功夫,成績還是中不溜兒。看著母親沒日沒夜的靠著給別人縫補衣物供應他讀書,張文卓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
有一次張文卓月考過後,學院裏休沐兩天。他心情煩悶,便去河邊散步,心中盤算著若是今年的要是再考不上秀才,說什麼也不能在讀書了,一定要找個營生養活老娘。彼時天剛剛下過大雨,河邊泥濘不堪,渺無人跡,唯有煩悶的張文卓在閑逛。他正走著,忽然聽見有人在呼救,張文卓四下裏看了半天,也沒看到哪裏有人。
他找尋了幾圈,還以為自己幻聽,正打算走,又聽見一聲救命,他耐著性子往河邊走了走,隻看見地上的泥濘裏躺著一條肥大的鯰魚,在泥坑裏無力地翻騰,嘴巴一張一翕快要死去的樣子。可以拿回去燉個魚湯。張文卓剛這樣想,便見泥坑裏的魚口吐人言,直呼救命,嚇得他一下蹲在泥裏。
看那魚竟然成了精,叫張文卓好不稀奇,驚嚇過後,張文卓顫抖著把魚抱了起來,放到河水裏。那魚兒入了水,倏忽便遊走了。張文卓心中滿是驚異,顧不得身上的泥水,就要往家回。他走了兩步,忽聽後麵有人叫他,原來是一個中年男子,這男子長相平凡,唯有嘴邊兩縷胡須看著尤為可笑,口中自稱姓“魚”。他連連向張文卓致謝,原來他正是鯰魚精。鯰魚精手中捧著珠寶,要報答張文卓的救命之恩。張文卓雖然家中困境,卻從小被母親教導為善不求報,便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