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翎被昔日的老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也不生氣,這位老師脾氣雖不好,學問卻是極好的,偏不知為何,隻肯教幼學,當初是欣賞沈雁翎才破例教到最後的,說起來那一屆的學子還是沾了沈雁翎的光,先生本希望沈雁翎一舉高中,誰知沈雁翎之後卻不曾參加鄉試,倒當真氣著他了。
“是學生之過,今日帶了小兒來,還望先生費心。”沈雁翎也不辯駁,隻讓阿箏上前給老師行禮。
先生見沈雁翎仍舊是溫和有禮的樣子,卻也知他是個極有主見的人,決定了的事便不會更改,歎了口氣,雖是可惜,卻也無法,轉眼看向阿箏。
阿箏平時就懂事,雖然有時會調皮任性,但在父親麵前,從不敢造次,所以雖然他很好奇先生對父親的態度,還是老老實實的對先生行了個禮,才敢抬頭看先生。寧兒而好奇的看向這位沈雁翎的恩師,似乎與寧兒頭腦中迂腐古板的教書先生很不同呢。
這位先生姓陳,至於名字卻無人清楚,人們都稱他為陳老,很有學問,在鎮上甚至臨近幾個鎮都很有威信,常常有學子前來請教。陳老已是古稀之齡,但十分精神,罵起人來那叫中氣十足,聽了沈雁翎的話便把注意力轉到了阿箏身上。打量了一遍,孩子不過五六歲,比沈雁翎入學的時候小一些,但看上去機敏聰慧,雖然在父親的威嚴下,不敢造次,但眼中卻閃著狡黠,倒是像極了小時候的沈雁翎,但相貌卻要勝過其父一籌。點了點頭,又考了阿箏幾個問題,陳老在花名冊上寫下阿箏的名字,對沈雁翎道:“不錯,倒是個好苗子,不過你不會等我把他教的差不多了又把他叫回去種田吧!”
沈雁翎笑笑,道:“不會。”不過若有必要讓阿箏自己回去便是,也不算他欺騙老師不是。
緩了一會兒,陳老的氣也算消了,今天來的人雖多,但幼學的並不多,陳老也不忙,便和沈雁翎說著話。這時陳老才注意到還有寧兒,便向沈雁翎道:“這是你媳婦兒?”
沈雁翎點點頭,拉著寧兒上前見禮。陳老打量了寧兒一眼,道:“不是本地人吧!”
寧兒心裏一突,這老先生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不愧是沈雁翎的授業恩師。“不錯,老師是怎麼看出來的?”沈雁翎答道。
“嗬嗬,就是清河郡太守家的千金也沒有你媳婦的氣度呢!何況是鄉野之間,你小子從哪裏拐來的大家閨秀?”陳老半玩笑的說。
陳老的話讓寧兒心中一凜,他們可以低調,但與生俱來的氣質卻無法改變,這究竟是好是壞。
看著兩人麵色微變,陳老微歎了口氣,沈雁翎幼時便氣度不凡,照理沈雁翔是他同胞的弟弟,兩人的氣度上卻相差甚遠,加上他拒絕參加科舉,他便猜測沈雁翎身份不凡,今日他故意點破寧兒的不凡,也存了試探之心,果然。不過他沒有多說,他們都是聰明人,點到為止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