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苼站在書房門口,想到剛剛在樓梯口和白芯婭碰麵的情景。她居高臨下,像一隻驕傲的孔雀,眼睛裏充滿的是不屑和譏誚。
那樣的姿態搞得好像寄人籬下的人是她白子苼似地!白芯婭這是——反客為主?
白芯婭滿不在乎的說:“都說,天下父母心。你說說,為什麼你就……哦!你說我這個記性,和你生活了十多年了居然忘了,你不會‘說’……”
留下一片空白。
白芯婭嘴角輕輕上揚,瞄了瞄白子苼,高傲的扭頭離開,意味深長。
白子苼站在父親的書房門口,眼睛裏一片黯然,沒有焦距的眼睛,似乎她的眼前是一片霧氣。她不知道這樣已經多久了她白芯婭在自己的麵前已完全的從一個外來客人,變成這裏的主人一樣。反倒是自己冷家大小姐,更像是一個無人問津的外人。
她聽說過無數的關於外邊流傳的身世版本。
A:傳聞爸爸同母親結婚前,有段刻骨銘心的愛情。那個時候,生下了白芯婭。但是礙於家庭壓力,他不得不娶母親。所以才在母親去世之後收養白芯婭。
B:因為母親沒有生育能力,所以在結婚之初,父母就從孤兒院領養了她……
C:她白子苼是父親醉酒之後和保姆私通生下來的。
不管外麵的流言蜚語這麼樣。能知道的事實是,她白子苼在父親麵前一點都不得寵。
中午的時候,白浩天和白子苼說,今晚晚飯過後到書房來一趟,他說有話對她說。
白子苼的心裏微微緊張,父親很少叫她到書房,除了詢問或者是在‘有求於’她的時候,才會有這樣商談的姿態出現。
白子苼敲了敲門,推門走進去。
白浩天負手而立,站在一幅畫前,眉頭緊鎖。出神的盯著某一處看!
大幅的照片,掛在牆上。幾乎快要占據牆的三分之一。照片中,媽媽、爸爸、她還有白芯婭。那張照片是母親尚在,並且收養白芯婭的那天照的相。
隻是照片中那笑容,和諧,融洽的表情已經不複存在。
白子苼走到父親身邊,輕輕拍了下父親。小心翼翼的比劃著‘爸爸,找我來有什麼事?’
是的,她白子苼不會說話,是個啞巴。
但是並不是先天的。在她5歲那年,她被自己的父親白浩天毒啞。如果說,父親對白芯婭無條件的好,是因為虧欠白芯婭。那麼父親對她,難道沒有一點的愧疚之心?為什麼他就可以那麼肆無忌憚的傷害她,而無動於衷呢……
白浩天拉著白子苼的手到一邊,坐下。
白浩天的眉頭皺著:“我有件事和你說下!”
“什麼事?”白子苼比劃。
“我不同意,你和向昊良的訂婚。”白浩天如同炸彈一樣丟出這樣一句話。
白子苼唰的一下立馬站了起來,臉上盡顯著急。
手舞足蹈,慌亂的比劃著手勢說‘為什麼?!我前幾個星期說的時候,你明明很高興的啊!’
“你和他不適合!”
‘不適合?!我和向昊良戀愛的時候,你很鼓勵的。當時你還說門當戶對,現在卻說不適合?適不適合,我們非常清楚。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這就足夠了!’白子苼著急的解釋著,她不知道,父親為什麼翻臉比翻書還快。她和向昊良談戀愛的時候,父親臉上笑的比看到人民幣還興奮,好像向昊良是嘩啦啦流動的銀行存款數字。並且,父親給予了很大的鼓勵。談戀愛下來,他們客服了很多。好不容易到可以訂婚的關鍵時刻,父親卻說不同意。
白子苼記得,前兩個星期的晚飯飯桌上。她輕輕敲了敲桌子,比劃‘再過幾個星期,我和向昊良決定先訂婚’的消息。
父親看著白子苼,嚴肅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除了,白芯婭一臉的錯愕之餘,手裏的筷子掉到了地上。一切顯的再正常不過……白子苼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錯誤?
“你是一個啞巴,向家偌大的企業,隻有向昊良一個獨生子。你和他結婚得體嗎?!其他媒體會怎麼看,記者會怎麼寫,大眾會怎麼議論……他的家人又會背地裏說什麼?!”
“……”白子苼一陣錯愕。得體?爸爸居然用得體嗎?這樣的反問句來質問她。白子苼突然苦笑了一下,比劃‘得體?我和他訂婚有什麼不得體?難道我就不能和一個得體的人結婚。隻能是無頭無臉卑微低下的人,或者是和我一樣的有障礙的人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