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蕭俊傑滅掉手裏的煙,起身關上窗。
血漿與腦漿早已結成硬塊,像斑點狗身上的斑點一樣粘在牆上。
葉冰看了一眼包紮好的左肩,收斂起過度曝露的情緒,不友好地拉長了臉,警惕地問:“你怎麼在這裏?屍體呢?”
“屍體被我搬到大廳裏了,你剛才暈倒了。”俊傑並不介意她的態度。現在她的身體狀況才是他最關心的。“你覺得怎麼樣了?”
“我記得我應該沒有呼吸了。”葉冰答非所問,匪夷所思地看著他。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俊傑先是一怔,隨後才緩緩道來:“是。當我趕到的時候,你的確已經沒有呼吸了。但是沒過多久,你的心跳又恢複了。”
“是這樣。”
那麼隻是處於假死狀態。
“那個被炸開右腦的是誰?好像一個人。”俊傑的表情有些僵硬,似乎並不怎麼喜歡這個問題。
“是傅迪雲。還有印象吧。”
俊傑點點頭,若有所思。
葉冰靠在床頭,目不轉睛地凝睇著他,心事重重。
“怎麼了?”
“是亦夢幹的?”
“嗯。”
葉冰的直率令俊傑無意隱瞞。他知道葉冰用的雖然是問句,但其實心底早有答案。
“你回去吧。”
“你要對付她?”
“我現在沒這力氣。”這是大實話。
“那你好好休息吧。”俊傑悄然退出葉冰的臥室。
葉冰聽見了腳步聲,關門聲,接著一切都安靜了。
她掀開被子,也許是太過猛力,右臂上一陣痙攣。葉冰咬緊牙根,拚命忍住這劇烈的抽痛。她挽起袖管,原本指甲大小潰爛的地方現在已有手掌那麼大了!
葉冰不由得一記顫栗。喉嚨口開始瘙癢,引起一陣咳嗽,同時牽動了胸口,隨即一襲錐心之痛席卷而來。大口的淤血奪口而出,喉嚨裏是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血腥味。
葉冰靠在床頭,拭去嘴角的血絲,她閉上眼睛,用心找到了亦夢。
“亦夢,你違約了。”
在燕臥室裏的亦夢突兀的冷顫引起了芳敏與文西的注意,腦海裏占滿了葉冰因為虛弱而顫抖不止的聲音。
迎著她們困惑的眼神,亦夢欠身走出臥室,嘴邊是沒事的笑容。她知道葉冰在使用傳心術,所以她們聽不見,但她不能當著她們的麵使用。
找了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亦夢用傳心術回敬道:“是又怎麼樣!你現在根本沒有力氣來對付我,不是麼?否則你就不會光動嘴皮子了。”亦夢吃定葉冰不會對她動手,所以她才會如此大膽的對她進行挑釁。“看來,那些人沒把你怎麼樣嘛!”
“哼,你希望他們把我怎麼樣?我今天暫時放你一馬。三天後,我們再一起算總帳。”
“隨時恭候。好好休息。”亦夢的嘴邊揚起一抹漂亮的上弦。
葉冰的腦電波消失了。
“亦夢。你站在廚房門口做什麼?”身後響起芳敏納悶的聲音。
“我正準備替燕弄點粥,剛才她什麼都沒吃。”
亦夢開始忙碌起來。準備好粥以後,她從口袋裏掏出一瓶藥,計算過藥量後放進稀粥裏。
“你把什麼放進了燕的食物裏?”芳敏倚靠在廚房門邊,雙手交叉在胸前,眼裏盛滿疑雲。
“沒什麼。隻是一些維生素。”亦夢語氣很平淡。她毫不避諱地把藥瓶塞進衣兜裏,端起托盤朝門口走去。
“讓我看看。”芳敏攔住徑直走向她的亦夢,眼疾手快地從口袋裏摸出那瓶藥。
“維生素?上麵明明寫著安眠藥!你可別告訴我你把藥裝錯瓶子了。難怪燕老是不醒,原來是你……”芳敏著實受了不小的打擊,眯著眼,緊緊盯著亦夢的冷眸不放。
“我怎麼了?”亦夢對芳敏的惱羞成怒熟視無睹,冷靜地反問。
“為什麼這麼做?!”對於亦夢的態度,芳敏更不理解。她似乎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還理直氣壯的在這裏狡辯。
“我說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住燕的命。”亦夢坦白直言。
芳敏壓根就聽不懂亦夢的話。就在她剛想繼續責問亦夢的時候,文西匆匆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