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新發現的感染者情況怎麼樣了?”
“主任,感染已經到了最後階段,紹孟已經前往回收。”
“等下,你把感染者資料傳給我,然後立即去接應紹孟,免得出現什麼意外。我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把工作當一回事,行事拖拉,成天到晚就知道嘴上吹噓自己能力強,實際又有幾個斤兩?”
姚成用力按著從早上一隻跳到現在的右眼,煩惱地說:“哦,還有,局長聯係上了麼?”
“暫時沒有回複,數據部傳來消息,說局長好像是主動屏蔽了對外消息。”
“恩,那就別打擾他了。你別看局長這幾年不管事,一旦出了差錯,就要大發雷霆。”
姚成現在想起那位發怒的身影,不免冒出一身冷汗。
“知道了,主任。”
被叫小何的女子站起身來,將電腦上的文件點擊傳送。看了一眼眉頭緊鎖的姚主任,不敢言語,反手把門關上,快步前往停車場。
門被關上的一刻,姚成盯著門後的日曆怔怔發愣。日曆一格,被畫上了醒目的紅圈,2016年7月20日,格子下方,一串工整的黑色字跡:局長就任十年。
“總感覺有不好的事要發生,希望是我多心了......”
鳳凰市中心醫院五官科
七月上旬的夏天已經躁動了好一陣子,鳳凰市即使位於川蜀盆地的邊緣,也仿佛點起了火爐,城市上空的粉塵被烘烤地搖擺不定。
一隻長相奇怪,身軀扁平,甲殼看起來十分輕薄的白蟬趴在窗沿,兩顆灰白的蟲眼正對著椅子上的少年,嘴裏不停地發出令人煩躁的“吱吱”聲。
“什麼都不存在......”
“什麼都不存在了啊......”
“什麼.......都不存在了........啊......”
“醫生,就是這樣一句話,前幾天還聽不清楚,現在我都已經可以肯定是個男人的聲音了。嗯......一天偶爾聽見幾次吧,聲音也不是很大,就是感覺耳朵邊上有個人,很不舒服。”白驍一邊掏著耳朵一邊很無奈的說。
“小夥子,聽你的症狀,可能是有焦慮症。看你的年紀應該馬上要高三了吧,我家閨女也是,就在實驗中學,說不定你們還是校友。年輕人,有壓力是好事,但要放鬆心態,把壓力......”中年主治醫生語重心長地勸阻。
“額,阿姨,打住打住,我已經高三畢業了誒,雖然通知書還沒下來,但我覺得考個大學還是沒問題的。我是真的聽見有個男人說話,就像戴個耳機聽的一樣清楚。”
白驍額頭上劃過兩條黑線,感覺自己快要從醫院轉到了咖啡廳,急忙製止了中年婦女的話題。
可能中年婦女也感覺自己偏題太嚴重,咳了咳嗓子:“那你這就應該是腎虛了,最好采用中藥治療,慢慢調理,像那些電視上炒的火熱的‘腎寶片’,根本不是你這種小孩子該去碰的東西。我給你開兩周的藥,沒效果的話就去再內科做個全麵的檢查。對了,阿姨再祝你金榜題名,好好學習!”
中年婦女給白驍開好藥後,笑眯眯的地看著他走出房間。
白驍從藥房取了藥後,發現電梯外麵堵滿了人,除了感歎下醫院這個吸錢的機器外,還瞟了眼手中提著的幾大包中藥,搖搖頭,無奈的走向樓梯口。
鳳凰市中醫院在近幾年重新裝修過,政府花大價錢把醫院裝點的古色古香,門窗上的玻璃安裝的很大,光線效果非常好,一點兒也沒有尋常醫院那種陰冷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太強的原因,白驍路過第一二層樓梯間的落地窗時,發現窗戶的玻璃上有處地方,畫著無數根充滿科技感的熒藍色線條,線條上隱隱有流光溢轉。
毫無征兆的,看到這些線條的一瞬間,白驍瞳孔急劇縮小,眼球猛然上翻,眼睛表麵隻剩下了眼白,布滿了猙獰的血絲,十分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