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坐在操場看台的最上麵，火辣的陽光直照在他的臉上。他記得剛來到這裏的時候，操場還隻是一片雜草叢生的泥地。上麵幾乎沒有什麼娛樂器材，隻有一個快要散掉的籃球架。隻看著就叫人憐憫，風大一點的時候，籃球架像根野草，順著風吹的方向晃動。生怕哪次不小心的投籃，就結束了它那籃筐生涯。也就沒人願意向裏麵投籃。
今天是新生開學的日子，在操場看台的外麵，擠滿了前來報道的學生，以及護送他們到校的家長。就在這一天，枯燥的學校會迸發出如菜市場砍價一樣的生機。
在嘈雜聲中，偶爾會聽到幾句清晰地談話。
“你們瞧，操場上穿西服的那個男老師。”
“是啊，是啊。好年輕啊，能分到他的班級就好了。”
也會有反對的聲音，一位中年家長心中就很顧慮“唉，這麼年輕的老師，有什麼經驗啊。”
“估計是剛剛，大學畢業的學生，來實習的吧。”
許陽站起來，西服穿在他身上很合身。筆直的身板趁著淺色的西服，用校長魯雄的話說，“你總是把什麼衣服都穿成軍裝的味道。”
他穿過質疑，誇讚的人群。他經曆過太多這樣的事，嘲諷或疑問，或比較。現在已經習慣了，每年都會有很多新人來這座學校，每年都要重新習慣一番。習慣他們的疑問，習慣他們看自己的眼光。許陽找到了好方法，與其重新習慣，不如像個路人一樣不解釋，保持不變。
高三文一班，許陽來到班門口。看到班主任王輝坐在講台上批改作業。教室裏很靜，跟外麵相比簡直是冰火兩重天。作為高考班，高三的學生通常比其他年級早開學一個月，以便早進入節奏，早早備戰高考。
“吱，……”被推開的門啦了一個長音，埋頭自習的學生條件反射般的看向門口。穿著西服的許陽就直直杵在那。
王輝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進來。
許陽微笑，靠著門框的一邊，操場吹來的風吹過他那參差不齊的碎發。“高一開學了，我要去高一上課了。”
隻和許陽同班一月的同學，竊竊私語起來。他們和許陽雖然是同學，但是幾乎沒和他講過話。他很少上課，上課的時候也隻是趴在後排睡覺。
王輝也笑了，完全是意料之內的事“這樣的話你就去吧，校長那邊我會告訴他的。”
許陽轉身走的時候也沒帶書什麼的，走廊隻留下他的一聲回音“沒事的，他已經習慣了。”
王輝低下頭，苦笑。有時候仔細想想，每天如一日的工作當中，多了這麼個意外，也是不錯的事情。
高一的樓層比高三的樓層要吵很多，有很多學生不老實呆在班級裏，跑到走廊上抽煙，還有吹口哨的。還有男男女女在一起勾搭的。
許陽氣不打一處來，他本身是個傳統的人，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明目張膽的學生。
“咳咳。”許陽咳嗽兩聲，吸引走廊上學生的注意力。
果然有效果，走廊上的學生看到有老師來，把煙頭藏在後麵，不敢漏出來，結巴的說“老，老師好。”
許陽上去提住他的衣領“你，你給我過來。”又指著走廊上的其他學生，“你，你們都跟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