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莫名之間想到她(1 / 3)

近鄉情怯,見鄉情更怯,時隔半月王明終於有些許閑暇來看一看這座自己一直深藏心底不願翻看的城。

漫步間,似乎自己還看見那間巨大的朱紅色的廟房。

境由心生,心念起落處,或繁花似錦、或地火煉獄。傳說中天地之間有很多千萬年前的大能前輩心念起處揮手間創出的一個個天外之地,存於天地間,從未被發現。想來十數年前像王明一類的市井九流也隻能當是傳說,然後自己遇到了那個人的女兒,或者說是那個人的女兒遇到了自己。遵循異性相吸的天道法則,當然要加上諸多限製,很明顯不是隨便兩個異性都能相吸的,尤其是男女之說,更是天地間最難以揣摩之所在。

那一年王明四歲,還是在玩木頭轉子猴、滾鐵環的年紀如果碰上哪家的小女孩就撲上去卿卿我我,東一句老婆,西一句媳婦,那不是得了失心瘋,那一定是在玩過家家。當然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也沒有當真。那個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真就牽起王明的手,羞澀的說:“那你得去見見我爹爹。”王明隨即驚愕的張大了自己粉嫩的小嘴。

自兩歲半便得了“滾刀肉”的名號之後王明很少有這樣的表情,如果有這樣的表情那也一定沒有這次來的真。就這樣還沉迷於驚愕之中的子文兄被這個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乖乖的牽著手,穿過了兩條自己的成名大街,三個自己叱吒風雲暗藏諸多手下的黑巷子,來到了那扇朱紅色的大門前,想起先前大街上自己總是賴糖吃的李老奶奶張大的嘴,那些褲腿臉麵糊著黃泥斑點的小夥伴,想來是再也不能好好的玩耍了。此時內心沮喪的心情恰恰在這扇三米多高的大門前極為應景。瓷娃娃沒有諸多猶豫跨過門前僅有的三踏不算高的台階,深吸一口氣,似乎已經變成成為了大力士一般,身體前傾,口中不自覺發出“伊伊呀——”的聲音,王明看著紋絲不動的大門,無奈的歎了口氣,上前幫一把手,天書一般的大門緩緩開了一條縫,瓷娃娃抬頭笑顏如花。如之前拉起王明的手,鑽進了那道大門。

渭城雖小,也有很多著名的建築,似是多年前有一任父母官為了滿足自己患病臥床的妻子周遊世界的願望,便在家門前仿造了無數的神奇而著名的建築。時隔多年,早已變成傳說一樣的事跡,隨著城鎮化、現代化的發展能夠證明其真實性的痕跡越來越少,就像是事事都會有特例一樣,城南就有一座這樣的建築,這座仿造極北之地神廟的高大全古建築多年來像是被人遺忘了一般,直到那個無處可去的外鄉人來到渭城,娶妻生子,卻像是一直被人遺忘。王明自詡小小的渭城沒有自己沒淘過的地方,卻要除過這個看著就壓迫感十足的大廟門,更別說這座大廟了。

鑒於對廟宇類建築的一般印象一副如臨大敵一臉謹慎樣的王明,剛鑽進那朱紅色的大門,映入眼簾的卻不是香鼎、佛像,反倒是像是進了村外的蘋果園,當然王明看到的不是蘋果樹,而是滿院子的梅樹,因為滿院子的梅樹才剛起了點點花骨朵,白裏透紅煞是好看。梅樹間一條小徑直通深幽。自是撚熟十分的瓷娃娃,歡快的奔行在小徑左右,那深處一座黑紅色調的廟宇大殿無門有檻,瓷娃娃帶著王明越過門檻內裏。入門兩排朱紅色的太師椅,像極了北京四合院。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書生隨意的坐在一副太師椅上,隨意的翻閱著一卷青麵白紙,手邊半開的青花茶杯冉冉生香。

王明時常為了在自己三個手下麵前賺取崇拜眼神便自詡見多聞廣,卻也實在從未見過有人拿著一卷無字白紙看的津津有味,。瓷娃娃的大眼睛撲棱棱的就這麼看著那書生,良久,脆生生的叫了聲:“爹爹”,卻是帶了絲絲嬌氣。那書生這才戀戀不舍的將目光轉向兩人,略帶嫌棄的看了一眼王明,悠悠的說:“你可以給我磕九個頭,喊我做師父,你可願意?”聽著這毫不在意的詢問,且讓自己毫無緣由的磕頭,王明心中極為不忿,正待義正言辭的說解,自己跪天跪地,從不跪他人。那書生似是明白這小子想要說什麼,幹脆不再看書,略帶玩味的看著王明,看其能說出什麼惹人笑話的大道理。正欲嚴詞的王明忽然間瞥見了那書生略微下垂的手中那本白紙卷子,一個個簪花小楷躍然紙上,像是跳舞的精靈,一閃即逝。跟隨自己的目光,自己看到哪裏,哪裏便出現一個個字體,雖不知那字是什麼意思,但每一個字體都像是距離渭城十多裏的大東山臨麵而來,壓迫感十足,不像是恐怖的鬼魅,而像是一個個鎮魂符。王明心裏突突直跳沒有喊:“有鬼。”而是想起了自己父親留下的那本書,再一看身旁的瓷娃娃正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隨即毫不猶豫的跪下磕了九個響頭,且個個帶響次次見紅,這樣的見識和果斷在四歲這個重量級的朋友圈裏是相當難得的,可見王明滾刀肉的名號卻也並非徒有虛名。那書生一轉念,臉上雖有些許不忿但一閃而逝,想看的一出好戲沒看上,卻像是被小孩子玩弄了一般,內心裏卻些許的不忿和驚奇,第一次看到天書的凡夫俗子便能幻出字體,可見其天資堪稱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