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孩兒哭起來,還真是蠻疹人的,顏顏一看君臨那架勢,那叫一個悲痛欲絕啊。臉上悲切無比,哭啊哭啊,然後又抽一下,好似馬上就要暈厥過去一般。
顏顏這樣一比,覺得自己哭得好假,人家這哭才叫哭嘛。
可是,顏顏也知道,自己是真為寶兒姐姐傷心了。
可是……不能比啊。
寶兒笑了,暗歎一聲:“到底是躲他不過,他還是看到了,此時此刻的自己,想必是難看得很吧。”不過,歎歸歎,既然避無可避,那就自然地去麵對吧。看到君臨那哭哭啼啼的樣兒,寶兒覺得有點好笑。
多大的人了,還哭?
好半天,君臨才算是平靜了下來。
一個人的成熟,往往隻在彈指之間,隻需要那麼一個契機,就足夠了。君臨,已經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了,就在這一刻。男人,是要把自己的心思收起來的;男人,是要把自己的胸懷拿出來給心愛的人依靠的。或許,君臨自己都沒感覺到這種變化,不過,這並不代表別人和他一樣也感覺不出什麼來。
站在一邊的顏顏有點發呆,她心裏想:“怎麼回事?村哥一下子就從小正太變成了大叔了?”
的確,從心理年齡上來說的確是這樣。
君臨把寶兒扶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胸上,像平常一樣和她說著話兒。寶兒看到君臨一下子大變樣了,心裏也高興,然後,她就注意到了,君臨手裏的毛線,寶兒就笑了起來,她有些促狹地說道:“你不會是想讓哪個相好的給你織毛衣吧?”君臨也不惱,他輕拍了一下寶兒的小腹——嗯,還真瘦啊——很是安慰地說道:“我不是聽說俺們村的那些婆娘都誇你好手藝嗎?然後我就沾光來了。”寶兒美美地笑了,有點靦腆地說道:“她們沒說別的吧?我可隻會織圍巾呢,你要不要?”
君臨不說話,用眼神告訴她自己想要什麼。
無言最動人。
我們的顏顏小蘿莉幹脆是搬了小板凳過來,兩隻小手支著下巴,兩眼冒星星地在那兒看,心裏已經是在催了:“快!快!快!啵一個!”
結果,寶兒姐姐發話了:“顏顏,去給姐姐倒杯水來。”這聲音很平淡,不過,卻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魔力。
正看得起勁的顏顏沒有辦法,這可是姐姐啊,怎麼可以不聽話?於是乎,她站起來回了一句:“哦,是要白開水嗎?”寶兒點頭了。
等顏顏走了,寶兒轉過身去,很自然地就和君臨親上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一輩子,有這一回,也無悔了。
這一刻,時間停了。
“咣”地一聲響,不鏽鋼杯子掉地上了,兩人被驚了一下,分開了。
顏顏一臉委屈地看著二人,柔頭直指寶兒地叫了起來:“哼!寶兒姐姐你又騙人!把我支開不讓我看,你才偷偷地親!”
寶兒一臉笑意地看著顏顏說道:“你不會是想讓君臨也親你一下吧?妞,過來吧,我不介意的,熱吻三十分鍾奉上,要不要?”
君臨聽得一臉黑線,搶著就撇清關係了:“我說寶兒,你不要帶壞小朋友好不好?我是那樣的人嗎?”這意思很明顯:“我不是壞銀!”
“奸夫淫婦,恬不知恥!”顏顏氣得一踱腳,出去了。
還真是個孩子啊。
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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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明明悲傷了,卻是一張笑臉;有時候,明明著急萬分了,卻表現得張馳有度、很是從容。這大概是寶兒的奶奶此時此刻的內心的真實寫照吧。老太太痛極了寶兒,一切都依她,溺愛得沒了邊,好在寶兒也懂事,並不做什麼出格的事。
老太太心裏已經把寶兒托付給君臨了,可是,臨到頭了,寶兒自己決定回來了。早已是看透世事的老太太也沒說什麼,由著她吧,隻要她覺著好就好。
盡管,大家都為寶兒祈禱了,希望她能好起來,可是,最後她還是走了,走得很安詳。
她說了:“顏顏,以後君臨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待他。”
君臨隻當這是玩笑話,可顏顏卻已經是認真地點頭了。
淩晨零點時分,寶兒睡過去了,再也醒不來了。
有那麼幾天,君臨都是在恍惚中度過的,等到一切都散了,一切都走得幹淨了,君臨才終於是確定了,寶兒從此就沒了,世上再也沒這個人了。當顏顏過來挽著君臨的手的時候,君臨把手抽開了,他把雙手放在顏顏的肩上,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沒事的,還有就是,不管寶兒和你說的是開玩笑也好,認真地也好,我都想告訴你,哥的心裏有人了。”說到這裏,君臨突然很是陽光地笑了起來,他想起寶兒了,於是乎,他接著說了:“小妹妹,你以後就是我親妹子了,誰要敢欺負你,跟我講,哥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