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想起那天,那個大著肚子的女人在她家門口坐著,她一打開門就看見了她,她對著她微微一笑,沒有怨恨,沒有惡毒,妒忌,她的微笑甚至可以說是純潔無暇的,文怡甚至覺的那個微笑很美。
她沒有小三的張狂和囂張,她看起來很懂事很乖巧,她柔柔的說:“文小姐,我可以走,我不會介入你和阿司之間,隻是這個孩子畢竟無辜,他現在正滿世界的找我,他一旦找到了我,那麼這個孩子就活不成了,我了解他,他不想要的東西就一定不會要,隻是這個孩子已經八個月了,他已經是個活生生的人了,如果阿司找到我,他會弄死他的……。文小姐,你摸摸看…。”她急切的抓起她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你感覺到了嗎?這裏是他的頭…。”她又拉著她的手往下移了移,“這裏是他的小腿…。這裏是他的小屁股…。他已經長的這麼好…。我前天還到醫院查過,是大姑姑給查的,她說他發育的很好……”
原來,都知道了,隻她不知道……
“你找到這裏來,到底是要告訴我什麼?”文怡看著她,眼神銳利。
“我隻是讓你幫我求求阿司,求他放過我們的孩子!隻要孩子平安,我做牛做馬來報答你!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嗬嗬……”文怡覺的真是可笑啊,“你懷了我丈夫的孩子,你一個做小三的倒要我去求我的丈夫來保你的孩子的平安,這位小姐你有沒有最起碼的是非道德觀?還是你腦子被驢踢了?”
文怡看著她的肚子,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已經逝去的那個隻有兩個月的孩子,不禁越發笑的厲害,“如今的女孩是怎麼了,做了小三還可以大搖大擺的來正室這裏耀武揚威,明明自己是那見不得光的臭蟲卻還偏要擺出一副正義凜然來樣子來,如今的正妻都要小三的成全才能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呢?”
她摸著她的肚子,“放心,你就好好的給他生孩子吧,因為,這個男人我不要了,你愛給他生幾個,隨你!”
戴文文嚇得連連後退幾步,竟然一下子做在了地上。
“文文!”一個女人大聲的喊著,朝著她們疾奔過來,“文怡!你就不能等她把孩子生下來以後再和她計較嗎?這畢竟也是阿司的種啊!”霍明夏說的痛心疾首,“你放心,你孫家媳婦的地位誰也撼動不了,阿司是你一個人的!”
文怡微笑,“阿司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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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司,你放過我吧!別再惡心我了行嗎?你和那個女人在床上翻雲覆雨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你知道我這三年多是怎麼過來的嗎?我是生生熬過來的?我每天都看著你和不同的女上調情、曖昧、過夜,我忍著,我受著,我想總有一天你會回心轉意,我們還會回到從前,可是,當我失去了那個孩子,當你的女人挺著大肚子找上我的時候,我覺的我的堅持真他媽的可笑!阿司,不管你同不同意,這婚我離定了!”
、“我不準!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以前你說走就走,為了你所謂的事業你到美國去發展,一走就是三年,連聲招呼也不打,我苦苦等了你三年,你終於回來了,卻是也不打一聲招呼的就設計了我和我結了婚,我怎能不氣!找那麼多女人,也隻過是為了氣你,我的心可曾有過她們半分!結婚你說結就結,難道離婚我還要聽你的?”
文怡想起以前的種種,臉上一時悲喜莫辯,“當年的一走了之,卻是我不該,可是阿司,這不能成為你婚後出軌的理由,我以為婚姻可以拯救我們,可是我錯了,婚姻促使我們走向了結束!”
她悲涼一笑,對著遠處的一個女人道:“你看,那個女人已經被你的母親堂而皇之的帶到了這裏來,你說,我們還有可能嗎?”
孫司空定睛一看,走廊的盡頭,一個身穿寬大衣裙腹部高高隆起的清秀女人正不時的向著他們的方向望過來,身後還跟著他們孫家德高望重的管家,可見他的母親對這個未出世的孩子有多看重!
文怡已經不再看他,冷笑一聲,徑直朝著秋涼的房間走去,“明天,我的律師會去找你,我希望你盡快簽字!”
“阿司…。”霍明夏遲疑的喚他一聲,剛才他們說的話,她都聽見了,她沒有想到文怡竟然會提出離婚,而且態度那麼堅決。
孫司空看著不遠處的那個大肚子女人,指著她問:“如果這個女人肚子裏懷的不是你的孫子怎麼辦?”
霍明夏的臉白了白,“怎麼會?我帶她去做過羊水穿刺的,是你孩子!”
孫司空的身子狠狠一顫,眼前一黑差點站不穩,“媽你好手段!”
他轉過身來看著她,他決絕道:“不,那不是我的孩子,不是!一定不是!”
霍明夏見他不信,忙從包裏掏出一張紙遞給他,“你看看,真的是你的孩子!”
孫司空一步步後退著,“不…。不…不是…。”
他迅速轉身跑了出去,在經過戴文文身邊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一雙眼睛陰鬱的盯著她的肚皮看,戴文文嚇得趕緊用手捂住腹部,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
“幾個月了?”他問。
“八…。八個月了…”戴文文鬆了口氣,“阿司,你不記得了嗎?就是在賓館的那次…。那次……”
“是嗎?”孫司空垂著眸子幽幽一笑,突然,他抬起腳來對著她的肚子狠狠踹了下去。
“啊!”女人慘呼一聲,躺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著,身軀不住的掙紮著,身下有鮮紅的血液淌了一地。
孫司空的嘴角彎著嗜血的笑花,去死吧,都去死吧!
周圍擠滿了人,不住的罵著他畜生,霍明夏尖利嘶吼的聲音一聲一聲響著,“你這個天殺的畜生,畜生!”
有人喊來了醫生,戴文文被緊急送進了急救室。
霍歌門外,梁安晨的一張臉煞白成了紙,她的腿軟了軟,一下子攤在地上。
竟是…。沒有愛過她嗎?
那這些年,她在他眼裏算什麼?她這些年來的所謂的兩廂情悅的愛情竟是一場悲劇嗎?
“安安?”黃顯榮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憐惜的看著她,“這樣的男人,你還要嗎?”
梁安晨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不自覺的喃喃著,“是啊,還要嗎?”
“不,怎麼可以,他明明是愛我的呀,以前他明明對我很好的…。”她哭著看向黃顯榮,“我們剛才一定是聽錯了!”
“安安!你醒醒吧!我問你,他有說過愛你嗎?為什麼人人都看出來的事就你還是執迷不悟?”黃顯榮搖晃著她的身子,“安安,你再這樣下去,受傷的總會是你!”
“不不…。他是愛我的,是那個夏秋涼,是她,在她奪走了他,她不知道使用了什麼法子,她一定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巫術…。一定是的!隻要她不在了,七哥就會回心轉意了!”梁安晨看著霍歌旁邊的那間房間,幽幽的問:“你信不信……我對付她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黃顯榮覺的這個女人已經走火入魔了,“不必吧?用得著弄的你死我活的?你要怪也要怪霍歌吧?幹嘛怪到她身上?”
梁安晨終於扭過頭來看他,極其認真的望著他的眼睛說:“在愛情這條道路上,不是她死,就是我霍,既然她要和我搶七哥……。”她的一雙明眸轉了轉,語氣甚至是低柔緩和的,“那麼,我就一點一點的弄死她,弄的她生不如死……。既然七哥這麼維護她,最後,就讓七哥來求我好了……嗬嗬……”
她這樣說著,似乎已經看到了那樣的一副畫麵,笑的一雙眼睛越發晶亮,冷寂無情。
黃顯榮無端的打了個寒顫。
愛情,之於人們來說,有的時候像是一杯奶茶,清香撲鼻,越品越香。
有的時候,就是一杯苦咖啡,澀,卻上癮。
再有,就是一杯砒霜毒藥,但卻要拿它來飲鳩止渴。
梁安晨擦幹眼淚,對著黃顯榮微微一笑,“我的妝花了嗎?”
“…。還好!”
梁安晨拿出粉餅盒對著小鏡子補了補妝,又打了點口紅,然後才推開霍歌的房門走了進去。
葉知秋正坐在床邊幫霍歌削水果,霍歌則低頭看著手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他嘴角彎起一抹微微的弧度。
“你來幹什麼?滾出去!”葉知秋先看見了她,一臉厭惡的下逐客令。
“阿姨,我是來看七哥的…。我知道您不喜歡我,但畢竟我是客人,您不好對我說這種話吧?”
葉知秋雙眸射出濃濃的恨意,“真是不知羞恥的東西,和你母親一模一樣!”
梁安晨臉色變得很難看,“阿姨,自己的丈夫不愛你,你應該檢討自己吧?怎麼要怪到別人頭上?”
“你!”
“媽,你先出去!”霍歌放下手機,對葉知秋道。
“霍歌……。”
“去吧,去隔壁看看秋!”
葉知秋這才住了嘴,憤憤看一眼梁安晨,轉身離去。
梁安晨將帶來的粥盛好,拿勺子舀起一勺遞到他嘴邊,“七哥,吃點吧!我特地讓傭人給你熬的。”
霍歌撇過頭去,“謝謝,我已經吃過了!”
梁安晨將碗放在桌上,一抬眼,看見霍歌的手機,屏幕一閃之間,那張肆意笑的明豔的女人臉。
夏秋涼!
梁安晨的眼裏升騰起滔天的恨意,那股恨意直衝的她的胸腔都要爆破開來,她強行將它壓製下去,良久才盯著霍歌道:“七哥,你是聰明人,我也不和你拐彎抹角了,你知道,北堂青木幫的人來到了L市,聽說青木幫的少爺也跟著來了!”
“哦?那又怎樣?”霍歌挑眉。
“那又怎樣?”梁安晨一聲冷笑,“你還不知道吧?青木幫的幫主北塘村與我爸爸有著過命的交情,當年她被人追殺到中國,是我爸救了他,因此他承諾我爸,有生之年,隻要我爸提出要求,他都會答應!七哥,你最好24小時都跟著她,不要給我可趁之機,否則…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彼此彼此,你最好也讓青木幫的人24小時跟著你,否則如果她傷到了,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梁安晨笑的嫵媚,“七哥,有句話說的好,叫白不與黑鬥,更何況是你們霍家這樣純白的,雖然你們霍家家世顯赫,權勢也大,可是霍家可是軍政之家,最最重要的就是清譽二字,特別現在中央管的這麼嚴,稍有不慎就會被人抓住把柄,你們的一舉一動都不宜做的太大,我想你也不想給爺爺輝煌燦爛的一生添上什麼汙垢吧?
霍歌也笑了笑,淡聲道:”你忘了有一句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你記住,如果她有什麼不測,就算陪上整個霍家我也再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