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完,眾人皆三兩告辭離去。田令孜睏的毛病又犯了,湯延中上前“這個”“這個”的準備跟他說幾句,他擺擺手打了一個哈欠,湯延中隻好作罷。
鄭畋和宇文卿並肩走在田府長長的回廊,湯延中也沿著同一條路出田府。他走得較急,沒和宇文他們打招呼就超過了他們走到了前麵。看他低頭腳步急促琢磨著心事的樣子,宇文卿喊了聲:“湯延中!”
湯延中腳步一頓,愣了下沒有立刻回應。稍頃才一回頭,換了個人一樣,露出一張臨時準備的誇張的笑臉。
“鄭尚書、宇文侯,在下給兩位行禮了。剛才一心想事,怠慢了,大人莫怪。”
鄭畋倒是很涵養地微微頷了頷首。宇文卿見他就是一肚子火大,好歹也給按壓住了。
“湯尉官,最近可是為田將軍立了大功一件啊。”他語氣裏不無嘲諷的意思。
“哪裏哪裏,是為朝廷,為朝廷,純屬僥幸。”湯延中依然臉上鞠著笑,心裏泛起了嘀咕。
“那麼說那凶手是夠倒黴的了,我們湯騎尉一僥幸就把衛將軍府下第一刺客給殺了。”宇文卿實在太清楚劉馳馳的實力了,一個瞌睡著的劉馳馳都能反過來把湯延中給殺了。
“哎-不能這麼說,我們的湯騎尉的實力也是不弱的。”鄭畋到底是文人作派,說話間總給別人留著餘地。
湯延中不好對答,隻好一低頭嗬嗬幹笑兩聲。
頭頂的花架上爬滿遒勁的紫藤枝幹,透過稀疏的間隙,陽光斑駁的落在三個人身上,隻看到湯延中的臉一半落在陽光裏,另一半掩在陰影裏,仿佛他此時的心情,陰晴不明。
生活有著諸多的陰晴不明,關鍵是學會怎樣去麵對。
還有一天就是年初一,長安城的街道上滿是擁擠的人群。孟小仙騎在馬上發呆想著心事,跟著前麵的仕衛不急不慢地走,他們走走停停,不時被人群阻住,士兵不時招呼前麵的人讓出條道來好讓馬隊經過。
人群中一雙輕紗之下的秀目注意到了馬上懷著心思的孟小仙,她沒有招呯隻是拉著身邊的女伴一起跟了上去。
經過老字號“百裏綢莊”的門囗,孟小仙叫停了下來,她尋思著給劉馳馳和自己買一身好一些的料子做一套過年穿的衣裳。
她囑咐士兵在外等一會,自己便下馬進了百裏綢莊的大門。
見到美女進來,夥計趕忙上前熱情招呼著安排小仙到裏間雅廳。孟小仙在圓桌旁坐下,有人奉上香茗。夥計問過要求便請孟小仙寬坐,他去準備些時下流行的款樣拿給她看。
小仙坐了一會兒,愣了會神,這時又陸續進來了兩位客人。小仙沒太在意,隻伸手去端案上的沏好的茶盞。卻不料旁邊一隻手搭在了她拿住茶盞的手背上。
孟小仙冷不防地一驚,手卻被捉住了。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旁喚她:“小仙,你一來可好。”
覆於手上的是一隻有著?白指尖如琢玉般的纖手,那手的主人美目含情正笑顏盈盈地看著她。
“令賓姐姐!”孟小仙失聲一喚,淚珠兒便連串著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