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四月的風,帶著微微生機的暖意,從車窗拂過林月的臉。華燈初上的夜八點,她開著輛白色ModelS駛回南五環外的住所。車裏正合時宜的放著歌:讓我掉下眼淚的,不隻昨夜的酒,讓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溫柔。
林月疲倦的臉上,帶著笑意。昨夜和李東夏的晚餐,竟吃了三個多小時。本以為,幾年未曾單獨見麵的二人不會有這麼多話說。但也許是那瓶酒,讓他麵色微紅。
“月,你還是像個小姑娘,和高中時一樣。”他晃著杯輕聲說。
林月幾秒惶神後,有幾分失落。當年清純的李冬夏,也油滑的要用這套陳詞濫調撩妹了。
“什麼小姑娘,中年已婚婦女了。新聞裏89年的妹妹不都被寫中年婦女麼?”她淡淡的回答他。
“嗬,腦殘新聞的話你也信!”
“我信。”林月笑著,塗著湯姆福特17號色的唇抿了口杯中酒,都是一樣的深玫瑰色。
其實這不算一場初戀男女的寂寞約會。李冬夏這幾年做微商賣麵膜,趕上好風口,賺得盆滿缽滿。幾個月前找林月公司做外包係統,方便代理轉賬拿貨用。林月給了他低於市場的價格,做個順水人情。林月算盤撥得鐺鐺響,自己公司新人得練手,這個低價不過一分錢一分貨。李東夏是高興這個人情的,項目結束請林月吃飯。
昨天他選了一家精致有情調的餐廳,開了瓶意大利麵具酒莊的酒。酒瓶上印著玫瑰紅的封印信封的火漆泥,刻著寥寥幾筆女人嫵媚麵具臉,很是複古別致。林月一向愛酒,看了那獨特的酒瓶忍不住多喝了幾杯。這擺明不是商務宴請,掛羊頭賣狗肉而已,李冬夏對林月還有幾分撩撥的想法。
可惜,歲數大了,林月變得不愛談感情。財富可以隨時間呈複合增長,而感情卻是卵子般的稀缺資源,用一顆少一顆。而且,畢竟分手數年。李冬夏不知道林月更喜歡白葡萄酒。紅酒單寧的澀林月欣賞不來,她口味就是輕薄,愛入口既得的甜。
八點半,林月回家脫下外套,座在院子的鑄鐵雕花椅子上。四月的夜還是微涼,她有些後悔墊子取得早了。這處房子,是林月和何俊生幾年前買下的。那時,他們掘得第一桶金。何俊生本是中意獨棟別墅,林月勸他,錢生錢更好,兩個人不用住太大。因此,選了這處帶地下室花園和樓上兩層的疊拚洋房。
這麼幾年,依舊是兩個人住。阿姨每周清掃一次,兩人難得下廚也不養娃養狗,單是院子的草木也枯死過一波又一波。林月不喜歡孩子,頭幾年何俊生還試圖說服她,現在竟也看開了。
這麼幾年,依舊是兩個人住。阿姨每周清掃一次,兩人難得下廚也不養娃養狗,單是院子的草木也枯死過一波又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