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蒼,王道一重。”無情的宣告如同一把利刃,將焚蒼本就千瘡百孔的心分割得支離破碎,測試師兄那皺起的眉頭如同一柄巨大的鐵錘,將破碎不堪的心徹底碾成粉末。
那是不屑嗎?還是蔑視?
“果然,又是一重,這廢物怎麼沒一點長進?”
“都五年了,就是一頭豬,也該有所改變才對。”
“讓他修習‘王道’,實在是對聖典的侮辱!”
“我看是我王師派全派上下的侮辱才對。”
焚蒼雙拳緊握,十指深深的插進手心,鑽心的疼痛並不能將他感受到的恥辱稍稍淡化,反而帶給他無與倫比的真實。
這是真的,結果是真的,一年的努力,又白費了,五年了,還是老樣子,淪落在最底層,沒有一點起色。
焚蒼想掙紮,想爭辯,卻悲哀的發現自己沒有一絲底氣,要靠什麼資本反駁?他有哪個能耐嗎?
“師弟,修煉一途不可怠慢,還需努力才是。”聽起來似乎帶著善意的勸慰與測試師兄那滿是譏笑的臉格格不入,焚蒼滿臉蒼白。
我懈怠?一日十二個時辰,除卻吃飯睡覺的三個時辰,我都在勤修苦練!
我愚鈍?王道功法我隻看一遍就能心領神會,運轉調息毫無阻滯!
可那能輕易融入我體內的靈力,為何總是消失不見?無論我如何努力,也不能留下一絲一毫?
上蒼,你為何如此折磨我?給我不凡的資質,卻不給我匹配的實力?
默默走到隊伍末尾,焚蒼的頭微微垂下,細長的發絲落下,讓人看不清他的臉龐。
耳旁傳來的聲音消失不見,焚蒼的思緒被拉倒五年前,他剛剛被發現的時候。
“此子資質上佳,由我教導最合適不過,二十年!不,十五年!我王師派當可再添新秀!”
“帝真師兄,你門下英才濟濟,也不差他一人,可憐師弟我門下都是一班不堪大用的庸才,今日就不要和我搶了,讓我來照料他吧。”
“不行不行,這怎麼可以,不如這樣,你大可在我門下隨意挑選,隻要看得上眼的,我即刻將他逐出門牆,你再收入門下便是,此子可是百年難遇的靈體,怎能說讓就讓。”
“不如這樣?五位師兄無需再爭,這娃娃就由老夫教導,稍後師弟我奉上五株紫檀花,五位師兄各取一朵,以紫檀花的藥力,造就一名天才,可不是難事。”
“笑話,藥物催生起來的天才,怎可與這般毫無雜質的璞玉相比?若是為他服下一株紫檀花,那效果又不知如何?”
六個老頭爭得麵紅耳赤,盯著焚蒼的眼神如同餓狼一般,瑟縮在掌門寬大的袖袍下,焚蒼的眼神裏帶著驚恐。
“肅靜!”龍吟一現,滿場靜默,帝心至尊貴為王師派如今掌門,威嚴不可小覷。
殿中六位首座齊齊住口,一致轉頭,盯著掌門帝心,眼睛裏全是怪異。
“此子天賦絕佳,若有名師教導,來日前途不可限量,諸位師弟,你們說是與不是?”撫須輕笑,帝心至尊的笑容在六位師弟眼裏,顯得詭異無比。
“師兄的意思是?”帝塵至尊眼珠一轉,暗道不妙。
“所謂名師,實力自然是首要的,這一點,諸位師弟不會否認吧?”
滿場靜默。
“再來,即為名師,名望自然要高,幾位師弟在王師派自是名望頗深,但放眼修真界,可就...”
“最後,我既為王師派掌門,為門派選擇一名優秀傳人,自是責無旁貸。”
“三十年前,也是這番說辭,連城便成了我等師侄。”帝空至尊眼神幽幽,聲音裏帶著無盡的遺憾。
“縱然你是掌門,也不可以大欺小,今日,焚蒼說什麼也不能再歸慕仙一脈!”滿臉赤紅,帝真至尊似乎動了怒。
“連城師侄天資絕佳,掌門師兄應當悉心調教才是,如此一來,也就再無多餘心力再教他徒,所以....”帝怒至尊嘿嘿一笑,搓了搓手。
“哦?如此說來,今日幾位師弟是不打算送這個順水人情,非要與我為難了?”雙眉皺起,帝心至尊這一招往日可是無往而不利,掌門的威嚴在這一刻淋漓盡顯。
雙雙對視,殿中的六位首座忽然齊齊靠攏,頂著帝心真人的壓力,抬頭正視,首當其衝的帝狂真人道:“今日就是大打出手,師兄也休想染指這孩子!”
法不責眾,此刻若想爭奪焚蒼的教導權,唯有眾人齊心,才能不被帝心鎮壓下去。
眉頭一跳,帝心知道今日難以善了,心思急轉,不由散去身上的威嚴,和煦一笑:“眾位師弟,這是幹什麼,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這老貨,變臉未免太快了。”滿臉黑線,六位首座心中同時冒出這個念頭。
“今年蒼澤殿,你們門下弟子,可多進一人,不知如何?”貴為掌門,許多特殊的權力,是幾位首座無法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