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西門澤在山上時啃冷饅頭,以為他在吃上不怎麼講究,應該很好打發才是,可是這位爺,一來到山下,就變得難伺候起來。
太酸了不行,牙要倒了,太甜了不行,膩的快吐了,太辣了不行,火太大了,太鹹了也不行,打死賣鹽的了。無論廚房做出什麼,西門澤總是百般挑剔,讓文瀟瀟氣得跳腳。
實在受不了他的挑嘴,文瀟瀟去廚房做了一碗手擀麵,裏麵隨便放了點青菜。
碰地將碗放在桌上,扁扁嘴:“喏,吃吧,既不酸,又不甜,既不辣,也不鹹,還不軟不硬,正好適合您的口味。”她一臉威脅地看著西門澤,你要是還敢挑嘴,我就把碗扣你腦袋上。
西門澤這次倒是很合作,不僅沒有挑嘴,還立即拿起碗呼嚕呼嚕地把麵吃進肚子,連湯也沒剩下,吃完後,將碗放在文瀟瀟麵前:“再來一碗。”
文瀟瀟徹底無語了,感情這位愛吃麵,你早說呀,姐別的不會,就會做麵。接下來的幾天,文瀟瀟換著花樣給他做麵,什麼手擀麵、炸醬麵、麵葉、麵條、豆萁,把西門澤吃的,看見麵條就想吐,這才罷手。
實際上,在山寨呆了兩天後,西門澤的腿就已經沒事了,文瀟瀟不在的時候,他在自己屋裏來回亂走,收拾藥草,製作藥丸。一聽到文瀟瀟快進來了,就立即跑到床上,躺下裝死。
文瀟瀟很奇怪,記得在山上的時候,西門澤說雪蛇的毒液毒性並不大,麻醉性很大,隻要麻醉勁過去就沒事了,可這都好幾天了,他怎麼還不能走?
真是煩死了,他不能走,自己就得跟丫環老媽子似的在他臉前伺候著,日常生活中所有的事情,不管大小,他都不讓別人來動,隻指使文瀟瀟。
每當文瀟瀟提出抗議,他就撅了嘴,低了頭,不說話,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於是文瀟瀟馬上就變得不忍心起來,隻好繼續盡心盡力幹好丫環的本職工作。
在文瀟瀟認命的當了五天丫環後,西門澤的腿終於好了。在他好了之後,文瀟瀟興奮地想尖叫,終於擺脫當老媽子的命運了。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西門澤又給她安排了新的任務,將采來的雪紅花三蒸三曬,然後磨成細粉,備用。
把文瀟瀟氣得不行,這個事普通丫環就做得了,還用的著自己親自動手,可西門澤說了,這東西是她采的,務必讓她來做藥才能起到最大的藥效,純屬胡說八道。
雖然腹誹,在心裏西門澤暗罵了半天,文瀟瀟還是認真地按照他說的將雪紅花磨成藥粉,然後交到西門澤的手上。
看西門澤不斷的指使自己,文瀟瀟甚至懷疑他是在故意報複,誰讓自己當初拒絕了他的的求婚呢,唉,小肚雞腸的,不像個男人。
想想自己也八九天沒去夢城了,不知那裏的生意怎麼樣了?
從窗戶看到文瀟瀟有時揀草藥,有時發愣的樣子,西門澤發出輕微的歎息,她在擔心什麼?是不是擔心西門平?她早晚要走,自己不管如何留她,隻能留住人,根本留不住心。而現在,連人也沒有理由再留住了。
慢慢走到屋外,院子裏有一座葡萄架,上麵爬滿了碧綠的葉子,金色的陽光從葉縫中間探下來,似溫柔的手在身上撫摸著。
文瀟瀟就坐在碧綠的葡萄架下挑著草藥,金色的陽光,紫色衫裙,嫩白的雙手,一切都那麼親切美好。
平複自己躁動的心,帶著笑容看向文瀟瀟,“從明天起,你自由了。”
文瀟瀟就等他這句話,她開心的將手中的藥草一下扔起來,又快速地接住,喜悅之情無法用言語表達,差點就過去親他一下了。
掩去眼中的落寞,難道一離開自己就這麼高興,看來自己確實不受待見,西門澤轉身默默離去。
“哎,西門澤,等等”,文瀟瀟立刻喊住他,他眼中的黯淡和孤寂文瀟瀟看到了,不知為什麼心中很難過。
“又喊我幹什麼?不怕我不放你走嗎?”西門澤轉過身來,抬眼看向她,她眼中的難過掩飾轉瞬而逝,但被他捕捉到了。於是他雙眸亮了起來,迎著陽光更加璀璨耀眼,嘴角也不禁帶了一絲笑意,她也有點舍不得自己,不是嗎?
“我,我是想告訴你,我明天必須得走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得把自己的事情幹好。”文瀟瀟說著話,半低了雙眸,長長的眼睫毛遮去水光瀲灩的雙眼,不讓他看到自己眼中不舍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