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大結局(一 )古畫齊聚,寶藏圖現(2 / 3)

“白公子何必急著離去,難道白公子不想知道你船上少了什麼東西麼?”

水依畫猛然調頭,目光直直對上聞人流。那人眼裏的精光和淺淡笑意讓她生出這人早就知道她身份的錯覺。

不管這聞人流有沒有認出她,她也得把這戲做下去。

“葉兄,不知這另外兩位兄台是?”水依畫麵帶疑惑地看向葉隨莊。

葉隨莊笑著介紹道:“我身邊這位是流公子,坐在他另一側的是黎公子。”

水依畫虛以委蛇一番,朝幾人諂笑道,“小弟得以認識幾位公子,真是小弟三生修來的福氣。不過,這位流公子方才說的話不知是個什麼意思?”

黎子玉多瞧了這白離幾眼,心中不由覺得好笑,明明就是個高雅不俗的公子,為啥偏要裝出一副諂媚的小人模樣呢?雖然人在江湖要多加小心,但是這人也太過小心翼翼了吧,未免讓人覺得不大氣。

聞人流嘴角掛著一抹淡笑,“我隻是替白公子你擔心而已,難道白公子真的沒有發現自己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水依畫已經懶得聽他拐彎抹角,冷笑一聲道:“這位流公子有話直說吧,小弟我到底是丟了什麼東西?”慕容七和秋葉已經確認過,三艘商船上根本沒有丟失任何貨物,船上的人也一個不少。

聞人流微怔,無奈一笑,“白離兄似乎誤會了什麼,在下隻是單純地想跟白兄做個朋友而已。上次確是我不對,派人去了你船上打探情況,但是在下沒有一點兒為難的意思,白兄究竟是不是米糧商,在下可沒有尋根究底。”

水依畫微微眯了眯眼,等著聞人流接下來的話。

“上次金師傅無意中在你船上發現一個行為鬼鬼祟祟的小娃娃。猜他可能另有所圖,金師傅就順便把人帶回來了。”

說到這兒,特意掃了一眼水依畫故作鎮定的神情,輕笑道:“那小男娃不過三歲的樣子,自稱小星星,我瞧著這小家夥模樣喜人,又長得那麼小,肯定不是什麼小壞蛋,所以就認了他做幹兒子……”

水依畫的一顆心驟然繃緊,咚咚直跳,後來聽他說認了星星當幹兒子,繃緊的心弦微微鬆開,卻立馬又心生警惕。

星星居然藏在了她的商船上?還被這聞人流的人給發擄走了?!但聞人流為什麼要告訴她,難道聞人流真的已經識破了她的身份?

不管水依畫心裏是多麼驚濤駭浪,表麵上仍舊不動聲色。先露出馬腳就先輸了。現在有一點是確定的,小星星曾落在他聞人流的手上!

聞人流對上水依畫那雙不起波瀾的漆黑眸子,心裏不禁有些挫敗。真是個不簡單的女人,為何他就沒有早點遇到呢?

“白兄有沒有興趣與我下一盤棋?”聞人流忽然問道。

水依畫看他良久,嘴角微微一掀,“樂意之至。”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上好墨玉製成的玲瓏棋局被下人抬了上來,聞人流將裝著黑子的棋罐推到她麵前,“白兄,請。”

水依畫才不會跟他客氣,拾起一枚黑子就率先入了棋局。

“好,幹脆。”聞人流讚道,一枚白子緊接著落下。

黎子玉和葉隨莊對視一眼,安靜地在旁觀棋。

一開始的時候,兩人還是旁觀,最後竟恍如置身其中,看得冷汗涔涔。

這兩人的棋風竟然如此相似,最喜歡將人逼到一個死角,等到回神之際,那棋子已無回天之術,唯有死路一條。不同之處便是聞人流重在步步相扣、前呼後應,而這白離的棋看似雜亂無章,實在內有乾坤,等到察覺不對勁的時候,棋子已落入陷阱。

聞人流不由輕笑,“沒想到白兄的棋藝如此高超,連我都差點招架不住。”

水依畫淡淡道:“不過是隨性而下,流公子謬讚了。”

盡管兩人落子幹脆,這一盤棋也下了足足大半個時辰。結果在意料之外也是預料之中:兩人下成平局。

聞人流的心情是從未有過的舒暢,可水依畫卻沒有心情跟他周旋,現在她的腦中全部是小星星。

那臭小子竟敢跟蹤她,一定是她平日太寵他了!但是,她更擔心的是小星星的安危。

“白兄,這副玲瓏棋盤你帶走吧。”聞人流淺笑道,看著她的目光直接而又赤裸,讓人生出一種無所遁形之感。

水依畫詫異地挑了挑被描得粗黑高揚的眉,“無功不受祿。”

“嗬嗬,這是我答應送給星兒的,我可不能做沒有信用的人,便勞煩白兄將這東西代為轉交吧。”

水依畫雙眼一淩。

果然!聞人流已經看出她是喬裝打扮,更知道了她的身份!不然為何讓她代為轉交?!

“流公子既然讓我代為轉交這玲瓏棋盤,那麼你可知道這孩子他現在何處?”

水依畫心裏已經大概猜到了。姬沐離那廝可不是個擺設,星星不見了,他勢必有所動作的,剛才她一時心急,又被聞人流的話誤導,所以沒有細想。

聞人流嘴角的笑意帶了一絲不明顯的得意,“星兒已經被他親爹命人帶回去了,剛才我若不那麼說的話,白兄恐怕不會多做逗留,更不會跟我下這盤棋了。”

水依畫不悅地盯著眼前這個男人,但很快便鎮定了下來,不管怎樣,星星在他手上的這段時間沒有受什麼苦,他也沒有試圖利用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做什麼事。這個人若不是處在對立麵,倒是一個值得一交的人。

“對了,還有星兒的小包袱,白兄也一並帶回去吧。”聞人流淺笑道。那小包袱他打開看過,裏麵的東西真叫他哭笑不得。那麼多禍害人的毒藥和怪粉,那麼多從他身上拐去的翡翠玉佩之類的寶貝,還有星兒自帶的兩塊金條,以及被咬了幾口的糕點。

他是打心眼裏喜歡這個可愛狡猾的小家夥。

水依畫朝他點點頭,沒有跟他深交的打算。但是,聞人流顯然不是這麼想的。

在水依畫拿回那個明顯圓鼓了許多的“小”包袱,又端著那黑澤剔透的玲瓏棋盤準備離開時,聞人流忽然叫住她,優雅而緩慢地踱步至她麵前,笑道:“不知我聞人流有沒有資格成為水姑娘的朋友?”

此話一出,旁觀的黎子玉臉色驟變,隨即死死盯著男裝的水依畫,葉隨莊也十分詫異,這白離竟是個女人?

水依畫目光一沉,聞人流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流公子如不嫌棄的話,在下便認下你這個朋友。”隻是,這朋友也有很多種,你恰是那最不起眼的一種。依畫彎嘴一笑。

目送水依畫離開後,聞人流優雅地勾了勾嘴角,笑得意味不明。

“隨莊。”他忽然喚道,慢悠悠地吩咐,“是時候給東耀國送點救命糧草了,到時候別忘了傳達本宮的意思。”

“屬下遵命。”

·

東耀國與雪璃國對戰將近三年,勝負相當,在最後一場持續一個月的戰役中,東耀國糧草已經不足,卻有消息傳來,暗中有貴人送去糧草相助,東耀國得了充足的糧草,士氣大增,贏了這場戰役。

本以為東耀國會趁這勢頭繼續攻打雪璃,豈料東耀國一方竟主動提出議和,讓眾人大為不解。

不止如此,東耀國太子端木碎風還主動送出99999一幅價值連城的青墨竹古畫,自此兩國息戰。

而得了這幅古畫的雪璃國不久之後竟又將東西送給了火羽國國君,表麵稱此為借兵的謝禮。

其中的細枝末節究竟如何,恐怕隻是當事人才會知道。

火麒王府。

雖然端木碎風如今已是東耀國太子,理應住進太子宮,但因為繁瑣麻煩,端木碎風還是住在了自己的王府。

此時,麵色冷凝的端木碎風略有些不悅地看著身側的年輕男人,卻也不失尊重地問,“皇叔,為何要我送出那幅祖傳古畫,那可是能夠解開寶藏之謎的東西!”

他身側看似英俊年輕的男人正是自炎啖王府消失已久的鶴臣淵,本名端木沉淵,十幾年前便離開了東耀國。現在忽然出現在端木碎風這個皇侄麵前,又幫著一起出謀劃策,端木碎風自然很信任他。

端木沉淵低斥他一句,“風兒,你想事做事還欠些火候,有時候還容易衝動,如果改不了這些毛病,日後怎能堪當大任?”

端木碎風自知理虧,卻也有些薄怒,“皇叔總說我比不過炎啖王姬沐離,侄兒我除了偶爾衝動,又有那些方麵不及他?”

端木沉淵暗自搖頭,雖然他跟姬沐離一直是交易關係,但是相處多年,不可謂沒有一絲感情,姬沐離較之他這皇侄更能隱忍、更善決策,手段更為果斷淩厲,但端木碎風亦有自己的優勢,他擅籠絡人心、賞罰分明、知人善用。

“風兒,我這輩子最懊惱的事是沒能留住自己心愛的女人,而最愧疚的事便是棄東耀國不顧,任性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當初皇兄極力挽留,我卻為了一己之私丟他一人應付這麼多事情,我……愧對先皇臨終的囑托。所以,我勢必要幫你取得傳說中的寶藏,以讓我東耀國變得更加強大。”

端木碎風聞言氣勢全收,低歎道:“皇叔為何不肯告知父皇你已經回來了。父皇知道後應該會很欣喜吧。至於寶藏的事,皇叔為何如此有把握?皇叔就不怕那炎啖王懷著別的心思?”

兩人相認後不久,端木沉淵便把自己這多年的經曆和落腳處告訴了端木碎風,端木碎風從初始的驚詫和懷疑已經變為現在信任和擔憂。

信任端木沉淵這個皇叔的忠心,擔憂與他有十年之約的炎啖王會另起心思。

端木沉淵搖了搖頭,“沐離這孩子是我瞧著長大的,這些年他確實在盡心盡力地幫我完成心願。再者,十年之約很快就要到了,到時候他若真的懷了別的心思我也沒了譴責他的資格。”

“皇叔為何不早些找侄兒?侄兒我也可以幫皇叔。”端木碎風有些忿忿道。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有個武癡皇叔,丟下王位去四處闖蕩江湖,學得一手好武藝,若是自己能得他真傳,定會比姬沐離更出色。現在他就是想學也沒用了,一是政務太多,而是他自己的武功路數已經形成,再去學皇叔的很容易畫虎不成反類犬。

端木沉淵喟然道:“那時候我覺得愧對你和你父皇,所以沒敢回東耀,再者,姬沐離當初的身份和處境是最合適做這些事的人選。”

“算了,不提當年的事了,就說現在。最後一戰給我東耀國送糧草的是誰,風兒你應該心裏有數,既然對方提出這要求,我們當然要信守承諾,更重要的是,我知道這古畫會落到姬沐離手上。所以,送給雪璃國跟送給姬沐離根本沒什麼區別。現在,沐離他大概已經集齊了所有的東西……”

端木碎風的眼裏火光閃爍,略有些興奮地問道:“皇叔的話可是真的?姬沐離現如今已經集齊了打開寶藏需要的四幅古畫和雙降鬼子?!”

“……沒錯。到時候我會跟著他一起去,這寶藏我端木沉淵要定了!”

·

炎啖王府這會兒的情形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雞飛狗跳。

小包子姬辰星在偌大的王府裏跟個猴子似的上跳下竄,妖孽爹爹姬沐離緊隨其後,眯眼看著那小人兒,危險地笑道:“我看你這小子還能跑多遠。敢給我離家出走?今天不打得你屁股開花,你老爹就不姓姬!”

小包子邊氣喘籲籲地跳躥,邊回頭哭求道:“爹爹,星星錯了不行咩?嚶嚶,我再也不敢了……”

“求饒也沒有用!”姬沐離提氣一飛,一手就將小包子拎了下來。

“救命啊——娘親,救星星啊——”

“叫你娘也沒用!”

最終的結果就是姬沐離將姬辰星白嫩的小屁股打得一片紅腫,小包子趴在床上痛得直呻吟,心裏對自家老爹的小肚雞腸大大鄙夷了一番。

……

東西找齊之後,姬沐離找來了所有的心腹。此時的逍遙宮內,氣氛凝重。

四幅古畫齊聚,分別是:梅、蘭、竹、菊,而雙降鬼子秦闕和上官迭洱立於一側。殿中,鬼煞血尊姬沐離和水依畫坐於其首,劍十一和東方陵站於兩側,神情或激動或緊張,白虎溫昊然和朱雀葉隨風亦是屏息等待。

四幅畫已經拚湊到一起,秦闕和上官迭洱的雙目漸漸轉為詭異的綠色。

“你們從這四幅畫中看到了什麼?”水依畫拄著下巴問,他可沒有錯過兩人微變的眼神。

“我看到了一幅山峰圖,像一個手掌,而上麵還標注了幾個地點,最中間的紅點應該就是寶藏所在。”秦闕回道。

見眾人的目光轉而落在自己身上,上官迭洱微微擰眉道:“我看到了五靈古墓四個字。我想尊上你說的寶藏應該在這古墓裏。”

“五靈古墓?”水依畫與姬沐離對視一眼,眼裏難掩詫異。像手掌的山峰,又帶有五靈二字,莫非就是位於藍藤西南邊境的五靈峰?!

說是藍騰國的邊境,其實那個地方連藍騰國百姓也是敬而遠之。傳說那裏常年多霧霾,方圓十裏之內都是白茫茫一片,看不清霧霾下掩映的景色。隻有偶爾天晴的時候,路人遠遠望過去才會看到一個類似手掌的山峰輪廓。

秦闕很快臨摹出自己看到的山峰路線圖,而上官迭洱則在上麵添加了相應的文字。一幅藏寶圖很快出現在眾人眼前。

“爺,果真是藏寶圖!”東方陵激動道,目光直盯盯地瞅著那路線圖。穿過五靈峰之外的障霧林,路經峰回穀就到了五靈古墓!

路線上隻標了三個地名,看似很容易,水依畫和姬沐離卻並未鬆懈。

“離離,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水依畫凝目看著那圖紙,問身邊的人。

“嗯,五靈峰占地龐大,抵得上我火羽國五座城池,可這地圖上隻有寥寥三個地名,找起來一點兒也不容易。我想……這三個地方是最致命的。”

眾人一聽,臉色皆轉為凝重。

“這又有何懼?屬下跟隨爺經曆了這麼多事情,豈會怕一個小小的五靈峰。”劍十一桀驁道。

秦闕掃了他一眼,眼裏的憂色一閃而過。稍許,他不著痕跡地走到他身側,輕輕踹了他一腳,“我跟你們一起去。”

“不行,你武功太差,在劍府等我就好。”劍十一說得斬釘截鐵,一副沒得商量的口氣,氣得秦闕真想當場跟他幹一架。

萬事準備妥當,一行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火羽國。為了不引人注意,眾人分批行動,約定到五靈峰腳下彙合。

“離離,身後有人跟蹤。”水依畫低聲道。她和身側之人分別扮作江湖俠女和俠士,並不算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