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陵幹笑了兩聲,“後來我們自然記起你隻身一人去了東耀國,所以我讓十一看好師父,我一個人追來了。師父在外人麵前還是比較注意自己的舉止的,暫時跑不了。”
“劍十一和你師父現在在何處?”
“我走的時候讓他們在師父的小茅屋裏等著,準備找到你就去跟他們彙合。來了東耀國之後,我又花費半天的功夫找你,沒想到你竟然已經混進了火麒王府!”
東方陵佩服地瞄了水依畫一眼。這女人不僅混進來了,還混得這麼好。他可是聽到府裏的下人說,這火麒王對新來的白衣公子如何如何看重,差點兒就要抵足而眠了。當時候他聽到這兒差點兒氣得跳腳,怎麼也得為爺守住王妃的貞操不是?
水依畫正要跟他說自己找到了解嗜血蠱的辦法,哪料遠處有腳步聲慢慢靠近,兩人對看一眼,立馬噤口。東方陵身子一滾,藏到了床底。
本來是想當“梁上君子”的,但東方陵發現火麒王端木碎風身懷武藝,為了確保萬一,當然是要選一個更妥帖的地方。至於他為何確定來人是端木碎風,因為他的腳步比常人要略輕一下,走起路來步調不急不緩,隻有那種習慣掌控的上位者才有如此恣意而優雅的步調。
片刻後,門被叩響,說話的果然是端木碎風。
“衣畫,本王聽說你回來了,現在本王能進來麼?”
水依畫聽聞這話微微一眯眼。端木碎風果然派人監視著她,或許不隻是她一個人,還有那些主動來投靠的自詡有才華的門客。
躲在床底下的東方陵聽到這話卻在心裏炸開了鍋。依畫?!這端木碎風竟然稱呼王妃的閨名!
爺,屬下為你默哀!王妃居然一點兒不避諱地告訴了別人自己的閨名,看來,王妃很可能有出牆的打算!
水依畫哪裏知道東方陵心裏的碎碎念,整了整衣袍後,便去開了門。
“我剛回來,王爺來得真是湊巧。”水依畫淡笑道。
端木碎風熟稔地坐在水依畫常坐的軟椅對麵,靜靜地看了許久,也不說話。久到水依畫心裏發毛。
“衣畫兄,實不相瞞,本王派了暗衛監視你……”
說著這話也能如此坦然,水依畫在心裏冷笑。隻是她沒想到端木碎風居然會將此事告訴自己。
“所以?”水依畫漫不經心地問。
“本王知道你在刻意接近賀絕宣,大半個時辰前還同賀絕宣一塊去了醉香樓,此時回來的卻隻有你一個。”端木碎風說話間一直是目光不離地盯著水依畫,一雙犀利的鷹眼閃過莫名的情緒。
“既然王爺把話挑開了說,那我也就不再瞞王爺了。事實上,那天夜裏潛入火麒王府的人就是我!”水依畫知道端木碎風已經對自己起了疑心,那麼她幹脆全部坦白,虛虛實實地讓端木碎風分辨不清。
聽了這話,端木碎風搭在椅子把兒上的手猛然一收。
“所以,你進入王府是你一早策劃好的?你接近本王也是懷著別的目的?”端木碎風說出這話時,表情未變,仍和原來兩人暢談的時候一樣,仿佛一切沒變。
水依畫卻看出他在壓抑怒火,趁著他變臉前,脫口道:“我知道一開始欺騙王爺是我的不對,但是我也是逼不得已。王爺知道我為何要夜潛王府?”
“為何?”端木碎風看她,目光幽深。
水依畫深吸一口氣,像是即將準備說出什麼悲傷的往事,表情微微沉痛。
“我聽說王府裏有一位精通蠱術蠱毒的高人,而我這些年一直在這這麼個人。所以我就夜入王府,想看看是不是真有其人。至於我在屋頂上聽到了你們兩人的談話,那個純屬意外。因為想見識一下賀前輩的蠱術到底有多厲害,便一時看得忘了回避。”
“你為何要找這種會蠱術蠱毒的人?難道……你有親人中了蠱毒?”端木碎風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了下來,如果是這樣,他就原諒這人的欺騙。
水依畫點點頭,“是我的內子,‘她’中了蠱毒,已經好幾年了。”
藏在床下的東方陵一聽這話,頓時風中淩亂了。內子?內子!王妃你好生無恥,竟然稱呼王爺為內子!王爺英武不凡的名聲都被你敗壞了!
端木碎風聞此言,雙瞳微微一縮,下意識地問,“你已經有家室了?”
“嗯,內子溫婉大方,我很愛‘她’,隻是自打‘她’被仇家中了蠱毒後,性情大變,比起暴躁冷血,我怕再這樣下去,‘她’會連我也不認識。既然打算同‘她’白頭偕老,我自然希望‘她’能同我一樣健康。”水依畫傷懷道,目光中的擔憂根本不可能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