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發把手中的卷宗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扔,發出“砰”的一聲巨響。他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口中喃喃不清地嘟囔了幾句,環顧四周,發現辦公室裏一個人都沒有了。
這幫家夥!走得比誰都快,就剩老子一個人在這加班!劉長發在心裏暗罵,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已經夜裏十點半了。
他已經連續加班多日了。上個月,本市陸續發生了幾起滅門慘案,劉長發一畢業就在外環公安分局當警員,工作了十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慘烈的案件,更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集中發生此類惡性案件的情況。這幾起案件除了死者眾多,死相淒慘,更蹊蹺的地方在於,這幾起案件的凶手竟然都是這個家族的成員!像這種由於家庭內部矛盾導致的滅門案他也不是沒見過,但是畢竟占比不大,像這次這樣全都是家人所為的情況實在太過罕見了。
而且,凶手本人在作案後全部選擇了自殺,這就給調查取證帶來了極大困難。公安局的任務就是找出慘案發生的原因,而這個艱巨的任務就落在了經驗豐富的老警員劉長發身上。他已經不眠不休地與繁冗的卷宗鬥爭了多日,卻始終沒有一點頭緒,因為從現有的資料來看,這些發生慘案的家庭並沒有什麼過激的矛盾,有一些甚至是鄰裏親戚公認的和睦家庭。
真頭疼啊!劉長發揉了揉酸澀發紅的眼睛,決定今天到此為止。他********走出辦公室,反身把門一鎖,一轉身,卻發現昏暗的走廊裏,一個人影一動不動地站在窗前!
劉長發嚇了一跳。借著走廊裏昏暗的燈光,他看清了那個人。他走上前去,大手往那人的肩上重重一拍:“小謝,這麼晚了還不回去陪女朋友?”
那人側過臉來看向劉長發,正是謝銳。他苦笑道:“我哪來的女朋友?”
“就是因為你大半夜的還呆在警局,所以才沒有女朋友的!快走吧,這個點兒你們年輕人的夜生活才剛開始,你還不趕緊去放鬆一下?”
謝銳沒有接這個老大哥的話茬,反而一臉嚴肅地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劉哥,你相信超能力嗎?”
劉長發一愣:“怎麼,你小子莫不是被什麼邪教分子蠱惑了吧?”
謝銳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麼,一副滿腹難言之隱的模樣。劉長發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別胡思亂想,你才二十出頭,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應該找個姑娘談談戀愛,享受一下人生的樂趣。咱們做這行的特別容易苦悶,遇到什麼煩惱了有個知心人在身邊勸解,不是挺好的嘛!”
謝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謝劉哥,我再待會兒,你快點回家吧,嫂子跟孩子該等急了!”
“哈,我這就回去!”劉長發掏出一根煙遞給謝銳,“抽不抽?”
謝銳擺擺手:“謝了劉哥,我不會抽煙。”
劉長發笑道:“真不容易,從工作到現在也沒學會抽煙。不過這樣也好,有利身體健康,哈哈!我走啦!”
謝銳看著劉長發抽著煙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思緒卻飄向了幾天前……
那天,他一路跟蹤一個嫌疑人到了立環橋下。他埋伏在橋下,偷偷監視嫌疑人的一舉一動,然而那個嫌疑人的舉動卻讓他震驚得無以複加,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隻見那個嫌疑居然突然全身發出金光,抱住一個他看不見的人,嘴裏說著他聽不懂的話,最後竟幹脆抹掉了所有在場工人的短期記憶!
麵對如此詭異場景,謝銳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嫌疑人帶著那個據稱是他兒子的小男孩揚長而去。而從那天直到現在,謝銳的三觀都幾乎被這次目擊的怪異事件砸得粉碎,甚至讓他都有點懷疑人生了。
蕭問路。這個名字這些天來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不去,怎麼也擺脫不掉。他甚至偷偷開車到蕭問路當收銀員的“忘言雜貨店”外監視,但始終沒有發現任何疑點。沒過多久,蕭問路就神秘消失,不知去了哪裏,而那家“忘言雜貨店”也歇業關門了……
難道世上真有鬼嗎?謝銳不斷地問著自己。他發誓,如果讓他再見到蕭問路,他一定會想辦法把這個謎底揭開。
劉長發從外環公安分局的大門出來,撲麵而來的冷空氣讓他縮了縮脖子。他家就住附近,他每天都是步行上下班。他邊走邊抽光最後一口煙,沿著路燈昏黃的小路向家裏走著,把煙蒂扔在了路邊灌木叢邊上的垃圾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