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儀以我身體不適為由,終止了此次出行,快馬加鞭不到兩日便趕回了林府。回到林府後,恢複了平靜無波的閨中生活,林正儀依然對我關愛如初,麵對我時神情也沒有任何異常,幾乎讓我以為那日他的柔情隻是一個幻覺,一個夢。
隻是一切又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每每我有些親密舉動,他便會不動聲色地移開。接連幾天,白日幾乎都見不到他,也不知他在忙什麼,隻有晚間,在他的書房等他,才會碰到他幾次。
這日,他未回來吃晚膳,聽林正軒說似乎忙於皇家畫考的事,我卻隱隱覺得沒有這麼簡單。於是,用過晚膳後,我便在林正儀的書房看書,等他回來
正看一本天明朝野史看得入迷時,忽而聽到推門聲,我知道定是林正儀回來了,把書本一推,便欣喜地跑至外間相迎。一看到林正儀俊朗的身姿跨入門內,我立刻歡喜地迎上去,抱住他的手臂,頗怨道:“二叔今日怎麼這麼晚回來啊,姝兒都快看完一本書了。”
林正儀看了我一眼,自然地拿開我的手,淡淡道:“今日同僚聚一塊兒討論畫考的事。”說完便走至書桌前坐下。
想到他願意告訴我他的行蹤,心裏有些高興,又看他頗為疲累,一時心疼。便上前給他捏捏肩膀。忽而,他按住我的手,回頭望著我,我疑惑地望向他,半晌,就聽見他道:“以後,晚間不要到二叔這來了。”
我一聽,愣住了,他-----這是在趕我嗎,不願見到我嗎。一時內心苦澀,但仍然強笑道:“為何,是怕姝兒打擾到二叔辦公嗎,姝兒會乖乖坐一旁,不會打擾二叔的。”
“聽話,二叔近日很忙。”林正儀放柔聲音道。
“二叔可以忙自己的,我可以坐在這等。”想到白天很少見到他,晚上又不能見到他,一時不死心道。
“胡鬧,二叔的話也不聽了嗎。”林正儀忽而沉臉斥道。想到他往日多少都會遷就我,鮮少見他這般顏色,不禁委屈地紅了眼圈。
一時氣道:“你騙人,根本就是厭煩姝兒了,好罷,姝兒再不來就是了。”說完,再不看他,拉開門便跑了出去。
走在路上,越想越傷心委屈,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回到自己院中,也不顧冬雪她們的疑慮,把她們趕至外間後,便趴在桌子上暗自垂淚,忽而感覺胸前磕到了什麼,我低頭看看,是那夜光掛墜,一時氣惱,想也不想就將它取下來,往窗外投擲去。
一時哭得疲累,甩了繡鞋,衣衫也懶得脫,就趴在床上閉上眼睛。大半時辰過去了卻怎麼也睡不著,心中似乎揪著什麼,放不下心來。半晌,歎了口氣,爬起身,提著燈籠,去窗外尋那夜光掛墜。
也許是一時氣惱,投擲得太用力了,可氣花叢簇簇,找了半晌也沒看到半點影子,一時心下焦急,蹲著身子四處摸索,卻怎麼也找不著,急得直掉眼淚。
忽而想到了什麼,用袖子隨意揩了一下眼淚,便把燈籠吹滅了,四處觀望。果然,不遠處的花叢中冒出了幽幽的微光,我欣喜地奔過去,一拾到它,就把它掛在脖子上,放入裏衣內。
踉蹌著回到房間,才發現白皙的手指上幾道淡淡的血痕。隨意擦了點藥,便倒在床上睡過去了。
第二日一早起來,便坐在桌前畫畫,仿佛隻有讓自己忙起來,才不會去想那些傷心事。正專神間,冬雪就來說李惠小姐來看我。正要起身相迎,就見惠兒拂簾進來,眉眼欣喜道:“姝兒,你總算舍得回來了,想死我了。”
總算有一個可以說貼心的人,心中多少也輕鬆起來,我拉住惠兒的手歉意道:“前些日子,與我二叔遊山水去了,也未顧上與你說一聲。”
惠兒頗為羨慕道:“姝兒你可真幸運,有這樣一個寵你的二叔,你看哪家的二叔有這樣貼心的-------”
是啊,林正儀已經很疼我了,把我寵得受不了一點委屈,可是----可是我隻是想陪著他,以前都好好的,為什麼現在卻把我推開
惠兒不知什麼時候,轉身在我書桌前隨意翻看,一時驚訝道:“這男子的背影真是勾畫得頗有感覺,---------”我怕她亂猜,連忙道:“隨意畫著玩的,你今日怎麼有空來了。”
惠兒故意曖昧笑笑道:“想你就來了唄,哎---若我是男子,就把姝兒娶回去好了。”
我知道她又開我玩笑了,推她瞋道:“你這壞姑娘,誰要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