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起來,走到我跟前說:“你難道也覺得我是對的?我知道宮裏很多人都覺得我是妒婦,可是他們都不懂我的苦楚。誰願意看著自己的丈夫跟別的女人睡在一起,我做不到賢妻,我隻能做妒婦了。”說罷朝我無奈的笑了笑。我輕歎一聲,是啊,妒婦哪是這麼容易做的,壓力可想而知,皇上的不滿,阿哥們的笑話,民間的傳道。都是無形的壓力砸在了八福晉一個女子的身上,就算家族興旺,就算八阿哥再怎麼愛他,這樣的壓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我拍了拍八福晉的肩膀,鼓勵地對她說:“我不覺得你有什麼不對,我想這才是真正的愛情,我跟你一樣,也希望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她感激地看著我,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知己:“靜兒,這深宮裏不會有真愛的,即使九阿哥他把你看得很重要,他也不可能不納妾,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啊了一聲,怎麼扯到我和九阿哥身上來了,難道她也誤會了嗎?“我跟九阿哥隻是朋友啦,八福晉,我對他沒有別的意思。”我解釋道。她了然的點點頭:“看來是我誤會了。”我歉然的笑了笑,把我和九阿哥的相遇說給她聽,她才真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久,九阿哥和八阿哥來了,八阿哥一臉惆悵,九阿哥的臉色也不好看。我沒好意思問,隻是擔心地看了看八福晉。她走到八阿哥身邊,牽著他的手,轉身對我說:“靜兒,今天跟你聊天很開心,你是我在紫禁城唯一懂我的人,我把你當妹妹了,以後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來找我,我幫你。”我感激地點了點頭,“嗯,我也很開心能認識這麼真性情的你,別擔心,一切都會過去的。”她知道我說的是什麼的。說罷,她就和八阿哥走了。
留下九阿哥,我把他請進屋子,問:“今天皇上到底說了什麼?”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皇阿瑪要八哥納妾。”我就知道,這皇城怎麼容得下愛情。我歎了歎氣,“那八阿哥怎麼說?”“八哥拒絕了,皇阿瑪大怒說如果再不納妾就讓八哥休妻。”竟鬧得這麼嚴重,更加堅定了我出宮的想法。九阿哥站起來說:“時候不早了,我也要走了。你好好注意身體。”後麵他說什麼我也沒認真聽了,隻覺得這個皇宮太冷酷了。
晚上,在乾清宮伺候皇上,多次想著為八福晉說點什麼,可總是開不了口,畢竟我隻是個奴婢。皇上練了一帖字,放下手中的筆,對我說:“丫頭,來讓朕看看你的字。”我猶豫了一下提筆寫了一首白頭吟:“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鬥酒會,明日溝水頭。躞蹀禦溝上,溝水東西流。淒淒複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人心,白首莫相離。竹竿何嫋嫋,魚尾何簁簁!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寫罷,隻見皇上看著我的字,呢喃:“願得一心人,白首莫相離。”
看著我,我低下了頭,聰明如康熙,怎會不知道我的意思。“你也認為八阿哥不應該納妾?”我沒說話,這話可不是我這個級別的人能說的,相信皇上早有定奪。他輕歎了口氣:“下去吧,你終究隻是婦人,不懂得朝堂也數正常。”我在心裏暗自鄙視了一下拿朝政做擋箭牌的康熙,不過事後想想也許他是對的,但這隻是對別人的事兒,若是我,我決不允許我的愛情是政治構建下的產物。
隻是我後來才知道,我這般的堅定,可還是成了清王朝政治的炮灰,當然,這隻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