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羅諾威真的不是殺害米迦羅師生的凶手,那麼城衛軍死在羅諾威手上的士兵呢?
不管艾米麗怎麼想,怎麼說,這都是鐵一般的事實!
就連六花都極其了解這一點,然而會長蹲在矮了自己一個頭的艾米麗麵前。
“現在還沒有找到羅諾威,如果羅諾威真不是凶手的話,那麼他還是能夠回來米迦羅的!”
得到會長保證的艾米麗,極其高興點了點頭:“謝謝會長,那麼就不打擾你工作了,我現在就回去了!”
六花遙望艾米麗那一蹦一跳離開的身影:“為什麼不直接將真相告訴她?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會長透過窗外遙望在不斷布置場地的全校師生。
“因為羅諾威從逃離米迦羅的那一天起,就已經和艾米麗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存在。”
“就算艾米麗不知道羅諾威為了拯救自己,殺害了另外三個師生;就算羅諾威不知道就是因為拯救了艾米麗才暴露了自己惡魔之種的痕跡。”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好,就讓羅諾威繼續擔任活在艾米麗回憶中的‘英雄’吧!”
六花看著那一個回到辦公室繼續加班的會長,低聲輕語。
“會長你也是一個笨蛋,大大的笨蛋!”
……
在克裏伍德城外圍的一間破爛木屋,木屋雖破爛卻被收拾的極其幹淨,在對門牆上掛著碩大的黑白照。
照片上眉宇間和艾米麗有三分相似的女子,掛著有點羞澀的淺笑,宛如是對著大家流露一般。
羅諾威站在這一張照片之前,凝視照片的雙眸已經失去了焦距,迷失在了自己的回憶。
“你知道嗎?我昨天做了一個夢,一個很久以前的夢,在那一個夢裏,我們還隻是十三歲。”
“那一個鋪滿雪的廣闊庭院裏麵,民宅的燈火一直延伸帶了看不見的彼方。”
“堆積深深的雪,隻有我們走過的腳印。”
“彼此承諾,在十年後的冬天,我們將會再次彼此相擁。”
“我不曾迷茫過,也不曾懷疑過,十年的冬天,我們將會手拉著手漫步在彼此熟悉的街道。”
“但是僅僅是五年前的一切,為什麼已經宛如變成夢境。”
“在這數年間,一直想著就那麼前進,可是就連自己想要在道路前方握著什麼都不知道。”
“回過神來,自己早就已經失去了一切,曾經掩埋在心中最為稚嫩的夢想和誓言,已經被掩埋!”
攀爬在稀有淡藍彼岸花上的耶夢伽,看著那一個心中擁擠著違背道德黑暗的羅諾威。
他的天空已經逐漸被染成血紅,脆弱的夢想將會被漆黑深淵所吞噬。
曾經有人問過耶夢伽,為什麼總自以為是在玩弄人類的惡魔,總會被人類所玩弄和抹殺。
明明在惡魔麵前,人類是那麼的弱小,那麼被人類所抹殺的惡魔,與人類決定性的差異在哪裏?
那個總是喜歡叼著一隻破爛煙鬥的男子,所說的話,就算是耶夢伽都沒有辦法忘懷!
“你知道嗎?每一個人類的心中都囚禁著一隻魔鬼。”
“囚禁著這一隻的魔鬼的牢籠,名為幸福!”
“如果有一天,囚禁魔鬼,那名為幸福的牢籠被破壞到支離破碎!”
“那麼……”
耶夢伽凝視著眼前這一個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夥伴,失去了雙親,就連唯一的妹妹都已經逝去的男子。
在這個世界之上,就連屬於他的一絲立足之地都沒有!
屬於這一個男子微不足道的幸福,被一點點撕得支離破碎!
現在這個名為羅諾威這個男子,心中僅剩的最後一條枷鎖……
如果就連這一條都被碾壓得支離破碎的話……
耶夢伽嘴角泛起一絲極其可怕的笑顏,他在期待著那一天。
那一切枷鎖,隨著寂寞夜空起舞,最後被絞殺到支離破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