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箋完成拉袖子的任務後,也適當的放了手,店小二此時送了盆涼水上來,我把“賀非衣”的手往水盆裏一按:“降降溫吧”語氣和涼水一樣的冷。
“嘶~”“賀非衣”被我按的又吸了口涼氣,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的。
“賀非衣,你頭發上有東西。”我又生一計,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之勢就往“賀非衣”的耳後伸手。
眼前這個人迅速地側過頭躲過了我的鹹豬手,我的手撲了個空,僵在了半空中,紅箋不動聲色地將我的手拉了下來說:“小姐,你看錯了。”
樓暮璟告訴我說易容的人最不能碰的就是風府穴,因為風府穴的麵具邊緣一旦鬆掉,那麼整張麵具就會垮掉。
我的心全涼了。
下午我以不舒服要回府吃藥為由,讓“賀非衣”叫人送我回到了十裏畫廊,我立刻拉紅箋鑽進了房間。
“小姐發現了什麼?”
“他是假的,紅箋,他是假的!”我瑟瑟發抖,賀非衣竟然讓一個冒牌貨陪在我身邊!難怪每次我主動找他的時候都需要通過下人,難怪他對我的態度時而有變!
“小姐,你在說什麼,誰是假的?”紅箋不明就裏。
“紅箋,你覺得賀非衣對我的態度如何?”
紅箋想了想:“到婺城之前賀公子對小姐非常熱情,可是......”卻欲言又止“到了婺城以後,卻太過客氣。”
紅箋自己說完以後都被自己的發現驚到了:“兩個人?”
我點點頭:“是的。”
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賀非衣竟然會有替身,他和替身無縫銜接與我打交道,他讓人監視我,給我吃血藥丸,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在藥鋪和藥廬忙碌的人會時替身而不是他本人?如果替身在藥鋪,那麼他本人又在哪裏,在忙著什麼?他想回避我什麼?
“啊,我的頭好痛!紅箋你殺了我吧!”晚上我在床上抱著自己的腦袋打滾,一邊吼一邊和紅箋使眼色。
紅箋領會地跟我眨一下眼睛,下一秒就哭喊起來:“小姐,小姐你再忍忍,賀公子很快就來了!”
我想明白了,也隻有這個辦法能把真正的賀非衣引過來了,既然他吊著我的命,說明還是不想讓我死的,所以,就這樣,引他來吧。
果然,很快我就看到賀非衣以閃電般的速度衝進了房間,一個箭步衝到床邊,紅箋見狀直接跪在地上哭著:“賀公子,求求你救救小姐吧!”
賀非衣緊張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說:“瑤姬,我一定會救你的,不要怕,不要怕!”
這才是真正的賀非衣,跪坐在賀非衣身後的紅箋暗中向我點點頭,我回她一個眼色,領會。
紅箋一改她平日女俠的高大形象,賣力地表演哭戲,我滾了好幾圈以後,裝作痛到無力哭喊,攤在床上奄奄一息:“我是不是已經沒救了,不如讓我痛快一點吧。”
賀非衣驚慌失措地握住我的手:“不會的,瑤姬,瑤姬你再忍一忍好嗎,沒道理,你吃了藥怎會如此痛苦?!”
“賀公子,小姐平日裏不是這樣的,賀公子難道是藥出問題了嗎?!”紅箋抓緊時間地演著苦情戲,影後。
我以為賀非衣要放大招了,放點血給我喝什麼的,卻見他手刀一起,再落下時,我的後腦一痛,就再也沒有知覺了......。
醒來的時候,依然在這個房間,素夕和紅箋在床邊守著,見我醒來,素夕喜出望外地小跑著去跟公子報告了。
素夕前腳一走,我後腳就抓著紅箋:“他不按常理出牌啊!”我是假頭痛,他可是真下手啊。
“至少咱們確定了這十裏畫廊有兩個賀公子。”紅箋卻冷靜地分析:“反差甚大,讓人不得不疑。”
說的也是,我鬆開紅箋的手躺回床上去,後腦勺還是隱隱作痛。
突然好想回家,想回二十一世紀的家,為什麼在這裏生活得這麼辛苦,我以為是朋友的人,竟有如此城府,而我竟不知道他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一會兒,素夕和賀非衣匆匆而來,賀非衣看到清醒的我,笑容逐漸浮現在臉上,而我卻在透過那笑容看下麵的表情。
“姑娘,公子來了”素夕開心地說:“公子守了姑娘一夜,沒想到公子剛去歇息片刻,姑娘便醒來了。”
他守了我一夜?我向紅箋進行眼神確認中,紅箋回了我一個“確認”。
“瑤姬怎麼樣,還痛嗎?”賀非衣坐在床邊關切道。
“痛~”我是後腦勺痛。
賀非衣愧疚地握著我的手:“瑤姬,對不起......”
此時應該是情真意切的畫麵,我卻屏蔽了一切感情,滿腦子都是害怕~極度的害怕。
“沒關係”我搖搖頭,沒關係......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