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狩獵(1 / 3)

遠山與雲霧糾纏,近樹與碧草爭輝。野芳幽香,佳木繁陰,野草尖還凝了些清露。滿眼裏翠色逼人,正是草木滋發最盛的時節。風吹過,沙沙作響,還有些不知名的蟲鳴,細細聽去,仿佛能聽到萬物生長的節奏。

忽然間,一陣濃煙連雲直上,枯枝迅速變黑,劈啪作響,百鳥齊飛,群獸競走,霎時間好不熱鬧!分明是火起了。

晴空朗朗,既沒有雲也沒有雨,更沒有電閃雷鳴,這火卻是從何而起?

隻見一群麵色黝黑的人散布在林子外麵,都緊張注視著山火。大約幾十個,裏麵竟還有個女人,眉高目深,雙目炯炯有神,儼然首領模樣。每人都圍著半張獸皮,手捏木矛弓箭,提著藤條與石塊,一手高舉著,竟是一隻燃燒正旺的火把。未放火的地方張著一張網,攔住了唯一的出口。

黑紅色的火焰吞噬著,所到之處淨是一片碳化的黑色。不多時,林子已成火海。鳥早已飛走了,野獸也爭相往外逃命,有的野獸身上還帶著尚自燃燒的火苗,然後一頭砸進了網裏。

“打!”一聲令下,所有人都高舉著木棒,間著石塊,如雨般砸向網裏的野獸。野獸發出哀痛的長鳴,死命掙紮。跟著幾根尖尖的木矛刺入,鮮血濺出。

這隻是開始。隨著火勢越來越大,從林裏逃出的動物也越來越多,其中更是不乏猛獸。一聲悶響,網被衝出了一個大洞。出口亦被火封住。野獸們魚貫而出,皮毛帶火,有的甚至散發出了烤肉的香味。

這肉香自然更刺激了那群人。網不能再用了,索性放下,僅靠著木棒和石頭擊打。還有的將藤條連起來,攔在野獸麵前,做成了絆馬索的樣子,等著它們被絆倒後便用木棒和石塊刺擊。一隻鹿逃脫包圍圈,眼見得去得遠了,一隻箭倏地飛出,正好擊中。那個人迅速收回弓箭,搭上另一隻箭,再次對準逃跑的獵物。

畢竟林子不大,而且並非天幹物燥時節,火眼見得慢慢小了,野獸們也逃的逃,死的死了。看著地上一堆或死或傷的獵物,眾人都是舒了口氣。還有些小獸沒有被殺死,驚慌地四處跑著。有人上前捉了,用藤繩綁住。

“瑞均,你的箭術真是越來越好了。”首領模樣的女人對著剛剛放箭的男人笑道。就是那個男人,剛剛不僅用木矛刺傷了最多的獵物,還張弓射傷了很多逃跑的野獸,最遠甚至達100多米遠。這對於簡單粗糙的木頭弓箭而言,已是相當難得了。

“謝族長。”男人展開了一個耀眼的笑容,晶瑩的汗珠閃閃發光。在陽光下,一身古銅色的皮膚的他看上去非常健康,緊繃的肌肉彰顯著一種力量和美麗。

眾人七嘴八舌地誇他。這時,一個人不屑地嗤了一聲,抱著懷裏的小豬獨自走開了去。另一人緊跟著去了。

眾人愣了愣,一人叫起來:“陶曄,你幹什麼,不服氣麼?”說話的是一個黑黑粗粗的漢子,名為武一,體毛也分外的長,力大如牛,聲壯如雷,喊一嗓子能動天地。他是瑞均的好友,自是看不過有人對他

輕視。

“就是,自己沒用還……”

“看他那瘦得像猴子……”

“整天隻知道抱著陶罐子……”

陶曄卻隻是低著頭,仿佛沒有聽到那些閑言閑語,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那隻小豬。洵放想接過,被他輕輕撥開手,隻好也立在那裏。

實話說,陶曄長得確實不高大,很瘦,皮膚也有些蒼白。從小母親就不在了,所以沒少受人欺負。他也不服輸,倔得跟牛似的。小時候還和他們打架,長大後,更是索性連人都不理,每天隻抱著陶罐之類的畫著奇怪的花紋,連話也不說了。他最要好的好朋友,就是洵放。洵放也不強壯,不過性子極好,常幫著別人做事,所以倒也沒人欺負他。

“行了,時間差不多了,收拾東西回去吧。”女族長妽源檢查完所有的獵物,命令道。

眾人領命,拾起獵物,小的用藤條捆在一起提在手裏,大的就扛著肩上。餘下的人趕著小獸,便浩浩蕩蕩地回去了。武一背上縛著兩隻大鹿,手裏還提著幾隻野兔之類,身上的肌肉都凸了出來,汗水順著一直留下來,卻大步走在最前麵開路。到底是難得的大豐收,一路所有人都大聲笑著,還有人唱著奇怪的歌,惹來一群人爭相對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