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色與往日一樣依舊是那樣的明亮動人,淡淡的月光灑落在地上,似夢似幻,將遠處的山嶺籠罩在了一片幽冷的銀輝當中。
暮的確是出來看月亮的,他靈巧的從二樓陽台躍到了三樓陽台。這個位置,是屬於吉爾梅森的房間,但他絲毫沒有走進去的想法。在陽台上一蹬,抓住屋簷往上一翻,輕飄飄的落在了屋頂上。這棟用鋼筋水泥建築而成的房屋屋頂,是一個平麵。它很寬敞,有足夠的空間讓人可以無論是躺著站著坐著在上頭欣賞你可以看見的任何景色。但出乎暮意料的是,在屋頂之上,還坐著一個人。長長的秀發在徐徐吹來的晚風中紛舞飄飛,淡淡的清香順著清風落入了鼻息裏,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是吉爾梅森,她不知道為什麼也在這裏。不過她顯然要比暮準備的更充分,不僅帶上了一張椅子,還將客廳裏的茶幾也給搬了上來。暮完全不清楚她是怎麼將它們運上來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桌子上的那兩瓶酒身上。這是真正的舊時代白蘭地,在新時代每一瓶都是珍品,價格非常昂貴。
吉爾梅森顯然已經喝了不少,她眼神迷離地打量著剛剛從樓下翻上來的暮,不問他為什麼會上來,也不問他上來要幹什麼,而是揚了揚手中的酒瓶子,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一起喝一杯?”她的目光真摯,本就因為喝了點酒而粉紅的臉蛋在這一笑之下,就顯得更加迷人。
正打算離開的暮愣了下,顯然沒有想到吉爾梅森會邀請他。猶豫了兩秒後,暮聳聳肩:“為什麼不呢?這可是好東西,以前想喝都喝不到。”
他走了過去,就坐在了那張茶幾邊緣,這張用鋼化玻璃製成的茶幾,支撐一個人的重量還是完全可以的。
吉爾梅森為暮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上一杯。舉起來,吉爾梅森豪爽的道:“幹了它!”兩隻酒杯輕輕的碰撞在了一起,一仰頭,喝了下去。這種存放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酒,早已經不如當初那樣的烈。味道在歲月的沉澱下,慢慢的醇厚起來。暮淺口品茗,但很快就發現這並不能滿足自己的胃口,也學著吉爾梅森的樣子,一咕嚕灌了下去。
頓時,喉嚨起就被這種香甜醇厚的味道給灌滿,其中還夾雜著白蘭地慣有的那種刺激性凶烈。閉上眼睛,細細回味。半響,暮緩緩睜眼,盯著高腳玻璃杯裏殘餘的一絲棕紅色酒液,嘖嘖感歎道:“距離上次我喝到舊時代的酒,還是在兩年前。而且那隻是最低劣的米酒而已!這瓶白蘭地,拿到任何一個城市去賣的話,足以賣出上萬元的高價。如果換子彈物資用品的話......”
在暮的腦袋裏,將這瓶舊時代的產的高檔白蘭地,迅速對低檔酒、煙、槍械、水和女人的數目進行了一番換算。然後,看向這瓶酒的目光就有些不同了!
這小小的一瓶酒,完全可以抵得上一倉庫的龐大物資......
吉爾梅森的嘴角牽起一絲嘲笑:“不要這麼掃興好不好!難道你就除了生存之外,再沒有其他享受?”
暮苦笑了一下,從茶幾上下來,一下子躺在了屋頂上,隻是不再說話。用一種特別淒迷、特別柔美的眼神靜靜的看著天空。
“怎麼,不喝了?”吉爾梅森將一整瓶酒,放在了暮身邊。
暮拿過去,對著酒瓶狠狠的灌了一口,吐出了一口酒氣,搖搖頭:“不喝了!好東西要慢慢享受,明天就要做任務了,我不太習慣在做任務之前先麻痹自己。”
將酒瓶小心翼翼的放回茶幾,雙手枕在腦後,繼續看著月亮。不知道為什麼,暮總是對這銀色的東西,很感興趣。
荒野裏的傭兵,總是要有一點奇特的愛好,才能執著地彰顯出他們的存在。
吉爾梅森用一種極為挑逗的眼神看著暮:“我跟你相反,每次在做任務之前的頭一天晚上,就喜歡大口喝酒麻痹自己。那樣會讓我整個人,在第二天的時候更加清醒,更加有激情的多!”說完之後,舉起酒瓶,“咕嚕咕嚕”喝下一大瓶。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美麗的女人,會這麼喜歡酗酒。
但新時代本來就是一個任何事情都能發生的時代,荒野裏的傭兵整天在死亡中間打滾,總是需要一些精神寄托來麻痹自己。無論是女人、煙、酒甚至迷幻劑,都是不錯的選擇。而大多數時候,在酒吧裏喝酒,玩弄那些身價與臉蛋相稱的女人,就是要將在生死相爭中的拚殺搏鬥當中,獲得的壓力給宣泄掉。
“其實你也沒必要心疼。”吉爾梅森醉態蒙矓,霞飛雙頰,搖搖晃晃的坐回椅子上:“這兩瓶酒我是在盧卡斯那老家夥那裏弄到的,殺了他幾個人,這老小子立即就乖乖的向我賠罪。毫不心疼的拿出這兩瓶酒來,足以見到,這老家夥肯定還有不少存貨。不要忘了!羅賓基地就是當年羅賓城裏逃難出來的人建立起來的,肯定藏了不少從城裏帶出來的好東西。”又是一口喝下去,將這一瓶僅剩的三分之一,全部給喝了下去。
這麼一大瓶舊時代的白蘭地喝下去,吉爾梅森幾乎已經到了醉倒的邊緣。白蘭地本來就是屬於烈酒,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沉澱,盡管喝起來香醇無比,但其中的底蘊與後勁,也絕非不是一般的酒能夠相比的。望著躺在地上的暮,吉爾梅森悄然伏到了他身邊,淡淡的酒香在他耳邊縈繞。
“你醉了!”暮冷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