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佑成望著分娩室門口上方“正在手術”的綠燈，麵色凝重，靜默不語。
……
二十多分鍾後，他們聽到了裏麵傳來的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躺在床上大汗淋漓的江瑜宛聽到那哭聲，心都要碎了，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那是她肚子裏孕育的一個小生命，本該足月出聲，卻因為這飛來橫禍被迫提前降生。
“三斤一兩。”她聽見護士道。
“馬上送去保溫箱！”
“不好！孩子沒有呼吸了！”
“快用呼吸機！”
“孕婦大出血了！”
……
江瑜宛再次醒來是在醫院的高級病房裏。
“孩子呢？”她的頭有些暈，聲音虛弱道。
一旁的顧佑成趕忙起身，“你感覺身體怎麼樣？”
“孩子呢？”她小心翼翼的道，“孩子還在嗎？”
“在，在……是個男孩，因為早產，所以並發了呼吸窘迫綜合征，現在正用著呼吸機，我會找最好的醫生全力搶救的，你放心……”
“存活的幾率大嗎？我以前看書上說，早產的孩子器官很多沒發育好的……”
“醫生說還要看情況，但是他說寶寶發育的很健全，如果孩子沒有先天性的疾病是完全可以存活的。還有，中國已經有成功接生幾百克大嬰兒的案例，所以孩子雖然小，但隻要後期好好照顧，是可以存活的。”
江瑜宛點點頭。
“你生產的時候爸媽和姑父姑媽都在外麵，現在他們去買給孩子的奶粉還有其他東西去了。反正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把自己身體養好，知道嗎？”
“嗯。”江瑜宛從被子裏伸出一隻手，覆在顧佑成的手上，“我本來還擔心……孩子生不出來，醫生就會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出來問家屬，保大人還是保孩子啊？”
“傻瓜，當然是保大人。”
“我以前也是這麼覺得，心想孩子沒的可以再生嘛，可當感受到他在我身體裏動彈的那一刻，我突然就覺得，他是我的命。我一定要把他生下來，哪怕自己死了……”
“不許這麼說。”他握緊了她的手指，放在自己嘴唇上親了親，漆黑的眼眸中有著深深的愧疚和疼惜，“我這輩子注定要虧欠你。”
“說什麼呢，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
顧佑成剛要說話，顧爸爸便進來了，手裏提著大包小包，放到旁邊桌子上，道：“這是你媽收拾的一些換洗衣服，還有水果之類的……這裏有幾包紅糖。你給瑜宛衝衝，我們之前問醫生了，他說瑜宛現在是惡露期，不能吃太補的食物，可以多喝點紅糖水，他也會給開點藥。孩子那邊，我去送些奶粉和尿不濕……”
“爸……”江瑜宛道，“我想去看看孩子。”
顧爸爸同兒子對視一眼，“你現在不可以下床吧。”顧佑成道。
“我可以。”江瑜宛猛地坐起來，眼前一黑，頭有些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