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文佳佳來說,一段感情的開始和結束,就像是擁有和失去一件奢侈品的過程。
在文佳佳連三千塊掛號費都拿不出來的時候,她甚至不敢去愛馬仕精品店問價,因為問了也是白問,除了給自己添堵以外,什麼都得不到。但後來,她跟了老鍾,到愛馬仕精品店一樣不問價,因為一樣問了也是白問,問了也會買,反正不是她付賬。
再後來,文佳佳的經濟命脈被人攔腰掐斷,那些愛馬仕的包又被她通通送往了北京的米蘭站,心裏有些疼,就像是告別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
但是過了些時日,文佳佳已不再心疼,因為她發現比起生活來,那些包並不值得一提。它們被關在衣櫃裏,升值不會比黃金快,就算是限量版,在轉手寄賣時也是低價售出,因為即便增至也不是增持有者的值。
說到轉手寄賣,文佳佳還記得一年前去香港玩時,特意去了當地的米蘭站轉了一圈,並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發現一款八折銷售的限量版的包。但當時她肚子正餓,原打算吃完了飯回來再買。哪知幾十分鍾後回來一看,角落裏的包已經被放到了櫥窗裏,價格也不再是八折,而是原價,並標注著“全新”二字。
文佳佳走進店裏又將包反反複複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確定它就是幾十分鍾前的那一隻,立刻失去了購買的欲望。
原本她是不介意買一個二手的包,畢竟有些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但是在經過店家改頭換麵的手法之後,文佳佳便不得不開始懷疑它的真偽。
再後來,文佳佳從一朋友口中輾轉得知,一些香港的專櫃和二手店,也經常會進一些超A 級的包。別說顧客,就是經驗豐富的銷售人員也不敢斷定超A的真偽,而它又能換取更多的利潤,一些經銷商便膽大起來。
想到此處,文佳佳就控製不了對櫃子裏的收藏品的猜忌。她有時覺得自己是個幸運兒,可以擁有了別人這麼多限量收藏品,有時候又覺得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 逼。
回去的班機上依舊播放著《西雅圖夜未眠》,但是這一次文佳佳難以入戲,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連衣服也懶得換,最後依舊穿著那身肥大的運動衣走下飛機。
飛機下有一輛加長型勞斯萊斯,老鍾舉著花束站在車旁等她,一如既往的風度翩翩。
如果換做是從前,文佳佳一定會身著小洋裝,踩著足以摔死人高度的意大利進口牛皮高跟鞋,濃妝豔抹的飛奔下去,撲進老鍾的懷抱。
但是現在,在周圍人們的指指點點下,文佳佳蓬頭垢麵,有些不修邊幅,對於眼前的一切她隻覺得誇張的不可思議,連老鍾殷切的麵孔也令她很不舒服。
勞斯萊斯沒有開回家裏,而是越過了半個北京城,開到一家采用會員製的高級餐廳的門前,老鍾早已定了這裏最豪華的包間。
文佳佳曾經很熟悉這裏的一切,但是現在,她隻覺得格格不入,做什麼都束手束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