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建家園(1 / 2)

杜生、阿雅和阿萊似乎更懂事了,三個孩子把收拾得井井有條,每天乖乖的待在棚子裏,等著母親的歸來,西斜的太陽在湖麵投出一條長長的倒影,似乎是父親回家的路,水麵異常平靜,大地沉默著,仿佛一切都陷入了沉思。阿雅已經很會做飯了,在兩個小男孩的協助下,每次都能把飯菜做好。

洪水已經完全褪去,往日的灘塗地也露了出來,一切又好像歸於平靜,但在杜生腦海中留下對洪水深深的恐懼。杜生母親在磚廠已經不去磚廠幹活了,磚廠將母親的勞動折合成磚瓦還有水泥,磚廠的一個年輕人用小卡車將這些材料拉到杜生家,還塞給杜生母親一些錢,杜生母親拒絕了很多次,可卡車司機說這是大夥一起湊的,拿回去沒法向大夥交代。杜生母親勉強接受了,讓卡車司機寫下每個人的名字。醫院的工作也停了,醫院換了一個新院長,聽說了杜生家的困難就偷偷用自己工資把醫藥費付了。

終於,杜生家開始重建房屋了,杜生母親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將垮塌和掩埋的舊磚舊瓦清理出來,杜生家請不起大型機械來清理,隻能靠杜生母親一塊磚,一塊瓦的清理。由於房屋的牆體垮塌的厲害,房頂搖搖欲墜。杜生母親是絕不會讓三個小孩靠近危房的。自己整天在搖搖欲墜的屋子裏翻撿著,再用小推車推出,門口空地上堆起了一堆堆舊磚瓦屋子裏總算清理幹淨了。杜生母親想到門口的磚瓦雖然破舊但有些還是能用的,於是她將撿出的磚泡在水裏,等表麵的泥沙軟化,再用瓦刀刮去表麵的泥沙,杜生母親坐在一個小板凳上,強烈的日光照的她滿頭大汗,刮刀在手心磨出了許多水泡,火辣辣的疼,可她還是咬牙堅持著。

三個小孩也不敢閑著,杜生母親不讓他們進危房,他們就在門口將去了泥沙的紅磚摞好。紅磚對那時的杜生、阿雅和阿萊來說很重,一不小心就會壓到手或砸到腳,一天下來,手指甲和腳趾甲裏麵有很多紅磚壓出的淤血。隨著日子的推進,別人家的房子已經基本完工,村民們都住進了新屋,隻有杜生家還住在臨時棚裏。駐村建房的師傅們也準備收拾回家,杜生母親很著急。三個小孩每天陪著母親,時而搬一下紅磚,時而給母親擦擦額頭上的汗水,或是給母親遞上水。隻有這樣天天陪著母親,杜生心裏才是安穩的。

建房的那段日子裏,母親更累了,自從阿雅和阿萊到來後,母親就很少休息過,母親越發憔悴和瘦弱,一陣風吹過,母親好像會飄起來一樣。杜生母親還是咬牙堅持著,因為她知道,丈夫希望給孩子們一個家,房子都沒有,哪來家呢?杜生母親像一個男人似的拎著沉重的水泥灰,一桶一桶遞到瓦工師傅手裏,師傅們不忍心,想要杜生母親歇一會,杜生母親倔強的堅持著,希望早點把房子建起來。似乎她覺得,房子建起來,丈夫就回來了,家裏就會好起來,孩子們也不會再受風吹雨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