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是走到哪兒了?黑漆漆一片,兩步外就是個轉彎,盡管很想看完這些畫,但是有點忌憚夜色太晚走遠了不太安全,剛想往回邁,一陣悶哼聲突然傳進耳裏,緊接著是驀地迸出的痛苦呻吟。
“唔……啊!”
不好,拐角處似乎有人在打架,最見不得這種事情的我還是早點離開,卻被接下來的聲音止住腳步。
“走開……”
“看看嘛,精彩的才剛剛開始呢,你隻要看一眼就好!”
“……”
“臭小子你哼什麼,我還沒來真的呢,怎麼那麼不經打啊,啐!你那股囂張勁上哪兒去了?使出來啊,聽見沒有,以後膽敢眼睛長天上,我保證讓你橫著撞鬼去……尉遲,你要不要來幾下?”
腦袋咻地閃過一道白光,我的身體宛如施了魔法牢牢固定,僵硬的全身莫名打了個冷戰,寒意陡然而生。
“真是礙事。”
果然是他的聲音,熟悉的讓人無法忘懷……
尉遲金蘭在這裏?幹什麼……打架?
雙腳突然不聽使喚向前邁出去,僅剩的最後一步帶領自己看清眼前一幕——
一個奄奄一息,血肉模糊的人蜷縮一團,身上髒兮兮的沾滿泥土,不住抖動的身體證實已經受過一場巨大驚嚇,麵前站著幾個神情淡漠,無動於衷的男生。
坐在幾根橫著堆放的水泥柱上,右手啪嗒啪嗒不停按動打火機,目光集中在忽明忽暗的火苗上頭,一種流離曼妙的光華緩緩滲出,俊美的麵容仿佛與世無爭,更與此番場景無法融合,可是旁邊一個轉頭問話的人表明他的存在必定與這件事有關係。
注意到闖入的陌生人,那些人一齊將目光調向我,尉遲金蘭是最後一個不經意轉頭望向這邊,看見我的出現,他的眼睛倏然閃過奇異神情,手中的打火機停止聲響,張張口,卻沒有說話。
剛才那個問話的人愣了下,邁開極度誇張的步伐不懷好意的向我走過來。
“哇,哪裏蹦出來的女人!剛剛踩了一個王八蛋,又來個新鮮的玩意,今晚不會寂寞了,哈哈哈!”
不是吧,怎麼又遇見了混蛋,況且混蛋正步步逼近,我緊張地快要窒息,按住胸口倒退著,終於在他正打算加快速度跑過來抓我時,猛地抽身跑了出去,一聲劇烈的慘叫以及身體轟然倒地的聲音使我回頭張望……
尉遲金蘭狠狠一拳放倒了那個家夥,寒冷的目光伴隨致命的威迫,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危險聲音令人生畏。
“現在爬起來,以後就盡量用輪椅吧!”
砰的一陣爆炸,尉遲金蘭手中的打火機落在那人腦袋前方炸成片片殘骸。
轉過目光望向我,他的眼中恢複了一絲鎮靜,其餘大部分仍是絕對殘忍的冰點。這種眼神我見過,那是一種大為不妙的微訊,我慌忙跑起來,不管前麵是何處,隻要能夠離開這裏就可以了。其實心裏清楚明了,實際上是避開撞見他的無情眼神。
啊啊,我的媽呀,這到底是什麼鬼巷子啊,怎麼還沒到底。網吧一定跑過頭了,怎麼也不可能倒回去,身後聽見了急促的腳步聲,他為什麼要跟著我啊……
肩膀被抓住的一瞬間,我的心好似被繩子拉出胸膛。
他用力緊抓不放的右手以及清晰的喘氣聲音那麼近……近的以為攤開手臂甚至可以擁住太陽……可是那不是太陽,是不斷逝去的回憶。
聲音急促卻溫柔依舊,曾經讓我依賴百回的他喚回了我的注意。
“老婆啊……”
我的眼睛猛然睜大,無法相信聽到的一切,仿佛那不過是從前做的幾個夢而已。
他的氣息逐漸平靜下來,試圖扳回我的肩膀,我卻隻是盡量別開臉躲避他的目光。
老婆……我不是,已經不是了。
“怎麼了?”
“……”
“轉過臉來,讓我看看你……我好想你啊。”
不,不行。
毫無預示突然抱緊我,手指一點點用力仿佛要將我揉入他的體內,頭深深埋在我的左耳,羸弱疲憊的聲音一點點落入耳朵,攜帶一絲清風的無力。
“為什麼要從我麵前跑掉?為什麼還是要從我麵前跑掉?”
悲戚的喃喃自語讓我著實感到了他的無助,這算痛苦的傾訴嗎?想起昨天,我猛地推開他,在他不可置信的驚訝目光中保持沉默,立在寒冷的冬夜握住自己的手腕掩飾緊張的心情。
無法正視他眼中那絲流星般稍縱即逝的落寞,微微顫動的雙手一時半會居然抖個不停,因為自己還在乎眼前這個男子的緣故嗎?看來我還是會不由自主為他傷感啊,有時真懷疑這個世界是不是對我的愛情格外吝嗇?
就在自己懊惱時,他的低沉嗓音像塊沉重的黑石幾乎把我的心壓碎……
“他可以擁抱你,我已經被禁止了嗎?”
悲愴的感傷帶著嘴角絕美的淒涼,我的心有種被鋸成兩半的裂痛。這個答案應該肯定回答還是否定拒絕呢?每次都留些疑難問題給我,既然給不出答案,那就維持現狀好了,我也不會覺得那麼累啊。
“你想說什麼?”
終於鼓足勇氣詢問他,但還是用提問的方式拐彎抹角掩蓋自己的無法回答,冷淡的聲音連自己聽來都有種拒人千裏之外的堅決。
他不可思議地張大美麗雙眼,忽而又垂下目光盯住腳下堅硬結實的地麵,上麵已經布滿了一層灰白色的霜點,不知是如釋重負或是欲蓋彌彰,絕美的幽穀蘭般清冷孤傲笑靨回徹在嘴角邊,像是無意責備,又像是無奈歎息,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的疲倦。
“還在生氣嗎?我知道你想了解的一些事情我沒有作出解釋,你一定很生氣……嗬嗬,我的老婆還是那麼讓人擔心,這怎麼可以呢。”
最後一句細微體貼掠過心頭撫平一些哀傷,可是心還是忍不住隱隱作痛,麵對麵的兩個人本可以並肩一起談天說地,可是現在卻各處一方,為些沒有頭緒沒有起源沒有結果的細節爭執,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起衝突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心意啊,為什麼會這樣?誰來幫我一把,我一點也不想與自己深愛的人爭執對立。
嘴巴,為什麼就不能夠乖乖聽話一回呢,違背心意的謊言覺得很愜意是嗎?
“我,我什麼時候是你老婆?請你別再這樣說了。”
說完,目光依舊冷淡,我知道自己的心已經痛的無法忍受更多時間,快點離開這裏吧,站在這裏隻是徒勞無益,平白無故增添內心的傷心痛苦。
他的臉色也漸漸蒼白,無法窺見的內心是否真的會在意我那些無心謊話,千萬別相信啊。哎,他的褐色眼珠散漫地轉過某個角度,回複正中時已經充滿了無法抑製的憤怒和一簇微微燃起的火光。
“那時候我真的很嫉妒他,恨不得當場把他弄死……但是一旦那樣做,你再也不會原諒我吧。答應過好好保護你,可是為什麼……他抱住你……當著我的麵那樣抱住你,我沒有走過去拉開他!如果我的憤怒顯示出來的話,或許你真的不會原諒我吧,我記得你說過不喜歡我打架,可是當時,我真的真的很想揍死他!”
原來嫉妒並不隻是女生的唯一專利,還以為隻有自己碰到安安娜時便會產生這種邪惡感,沒想到男生也有同種強烈的感覺。著他,我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好,立在原地發呆。
他突然抓住我的雙手送往胸膛口,躊躇猶豫的目光撒滿點點輝光深入人心,勾起柔弱的憐憫。手還是那麼冰涼,仿佛存活在千年以前的寒冰世紀。
“我可以忘記昨天的事情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可是忘不了你,忘不了啊……我們繼續像從前一樣彼此相互偎依吧,我會盡量做好,你也忘了那些不該記住的東西吧,我們是愛人,愛人就該彼此忠誠信賴,讓我們一起回到從前,好嗎?”
多麼美麗動聽的話語啊,像沾滿毒液的鮮花總是能夠吸引自投羅網的蝶兒蟲兒,它們寧願葬身在芳香四溢的花身,也不願白白飛來一遭。而我,該相信他的話嗎?
“完全相信你嗎?”
“盡量吧,沒有什麼十全十美。”
“那你能告訴我上次為什麼和安安娜在一起嗎?”
雙手依然被他的手掌包裹著,我的問題立即引得他臉上浮出一絲驚異,微微感到他的周身不自在。
沉默,一分鍾過去了,空氣中充滿無言。他緩緩望向我的眼睛,目光中有些許捉摸不透的閃爍。
“你是不是很介意她?其實並不是想象中那樣……”
“你隻要告訴我你們為什麼在一起,為什麼呢?”
“為什麼你一定要知道這個?”
“因為我看過很多次,很多次了,所以我必須知道!”
“你和他還不是照樣見麵。”
“他……你指誰呀?”
我的音量微微提升,他卻閉緊嘴唇不語,淡淡的目光望向別處。
我不禁抽出手,緊攥成拳頭分握身側,扭身正要離去時,他的聲音冷冷的,無形之中阻斷了我欲離去的身影。
“每次隻會一走了之,從來不去麵對事情甚至想想後果,就算安安娜在我左右,那又怎樣?你永遠都這樣逃避下去嗎!”
第一次聽見尉遲金蘭淡漠卻冷意逼人的質問,壓迫感從脖頸一直延伸到腳指頭最尖端的部位。我有些氣憤,照他的話,我是個很小心眼不願麵對現實的小人了?
“在你左右的那個人應該是我,為什麼從你口中聽見的卻是另外一個人的名字?假如我想逃避,你大概走遍天涯海角都找不到我的痕跡,如果我的存在令你很為難,你就像現在這樣說出來啊,悶在心中一直到現在才說出來,你覺得很好?至少我不會!我和你不一樣,即使有半點不悅就會說出來,才不會忍耐那麼久,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我百水晶一向就很直截了當,隻要問心無愧對得起自己就行了。”
轉過身,漸漸感覺眼眶裏液體不住外湧,抬頭奮力向天空望去,嘴唇咬的死緊。想到什麼,我忽然轉過身,沒有看他隻是徑自盯著地麵,思緒有些微微出神。
“祝你們兩個幸福,拜拜……拜。”
心痛,就連呼吸那麼不費力氣的運動都覺得疲憊,我現在隻想要一張床躺上去,靜靜睡上一覺,希望睜開眼依然看見明天燦爛之日。
“不要這樣行嗎?我們之間的事情不是可以好好解決嗎,難道施與彼此的一點點信任都沒有?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不是一定,而是事情已經朝這種方向發展了,或許現在是明智之舉……”
“我不想聽見分手這兩個字,我不會放棄你,永遠永遠都不可能放棄!”
“哈,這句話我已經聽過很多次了,夠了!別再說些什麼,我回去了。”
“是嗎?倘若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都不能產生任何作用,我還是會繼續說下去的,即使令你厭煩,我也不會放棄,因為我的底線就是絕對不放棄!無論怎麼樣我絕對、永遠都不會放棄自己的愛人!”
“為什麼你要說這種話!如果希望挽留什麼也不用這樣說啊!你知不知道這樣令人很難過!對,我確實期待過,卻總是與期望值遙遙無期,尉遲金蘭你不覺得這樣太自私了嗎?我不想再為到達不了的目標前進了,每次你總是推開我,雪天那次、公園那次、好多好多次都這樣!我覺得好累,好累呀,嗚嗚嗚……”
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居然就這麼哭了出來,他的神情停駐在冰寒的冬夜,心痛的憔悴讓人憐惜。我的力氣早已被抽光,剩下的隻是一具疲倦的靈魂,靜靜伏在身軀裏殘喘,有誰能看見它的寂寥創傷,有誰明了啊!
他向我伸過來的雙臂呆在半空,我飛快抹幹眼淚,不想再讓自己的無助展現出去,尤其是在這個人麵前。
無力綻開唇角一畔細小不易察覺的恬靜微笑,他的手指動了動,縮回去垂下目光,笑靨加的很深很深,霜凍早已覆滿了雙眼。
“我真的……連擁抱你的權利都沒有了?禁止了,嗬,那麼快……”
“……”
“可是我的心無數次念叨不放棄這三個字,腦中全是你,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我真的,真的不知該幹些什麼了……”
他看著自己的纖長雙手喃喃道,目光充滿從未見過的痛楚,孤獨神情一點一滴擴散開來,讓人不忍注視。
看了,心會碎的。
“愛你……卻無能為力,我該怎麼向自己交代啊……”
別再說了,淚水會強硬擠出眼眶的,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傷心了,還是回去吧,回去,別再傷誰,也不想被誰傷害,我們都盡力忍住吧。契機,可是契機在哪裏呀?為什麼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繼續享受那份自由自在,為什麼……
對麵那個人慢慢抬起頭,滿眼盡是令人心痛的悲哀,怎麼收也收不回。強忍住,盡力擠出一絲淡淡的花神婉約微笑,依然無法掩飾傷感。
“假如世界從今天開始,時間從這一秒開始,我們從第一次相遇開始,抓住彼此別輕易放手好嗎?”
說畢,他的手穿梭在透明的空氣裏,向我伸過的一刹那卻在半途停住。
“我們的世界……有安安娜嗎?”
快速蹙起的眉頭因為我的輕輕詢問快速聚攏,看來我們之間還是無法達成共識,千山萬水仍然重重阻隔在麵前。
他飛快拉開眉宇間的焦慮,舒展開來一瞬間,我的心好似展開一卷清爽的山水畫。他輕輕的聲音能夠聽出有些疲勞,以及忍耐。
“有,可是我的眼中隻有你,別想多了好嗎?”
“那我可以漠視她的存在嗎?”
他頓了下,跳開目光略加思考。
“你想怎樣就由自己決定吧,沒必要征詢別的意見。”
“哦,那好,我就當作沒有那個人!那你呢,也和我一樣忽略她的存在?視而不見可以嗎?”
“你隻要知道我喜歡你就可以了,別想太多。”
“你還沒回答我呢,還是先告訴我你的答案,我想聽。”
“……”
“沉默表示讚同?”
“為什麼我們之間的事你總要扯上她,你心裏覺得好過些是嗎?”
“當然不是,難過啊,我覺得特別難過呢!每次見到她都要提高警惕,即使她離開,這種高度防備都不能立刻丟失,必須多備一些……”
“聽著,我們不談她,不談她好嗎?”
“可是她也活在這個世上啊,和我們生活在同一個世界,真令人傷腦筋。”
“心放寬些,就不會麻痹自己的思維大意。”
“你的意思是指……我很小肚雞腸嗎?我不喜歡她,說出了自己的感覺難道這也有錯?”
“我不是說錯與對,沒有任何事能用正確錯誤判斷,隻是你對她的看法似乎太絕對了。”
“絕對?哈,絕對……沒錯,是絕對呢!所以我才想放棄,再也不想被心裏的魔鬼吞噬,這樣做,自己才會感到全身心的輕鬆自如!放棄吧,我們都放棄好了,你也配合吧,讓我早點擺脫出來,因為我真的不喜歡那丫頭,發自內心討厭她!”
說出來了,啊,終於當著他的麵終於說出了隱匿很深的秘密!
實在令人傷心透頂,想想根本沒必要為那丫頭引燃導火線。
他的臉陰沉一大半,極力忍耐的目光黯淡灰暗,手離我一厘米處收了回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傷感哀歎的弧線,微微扭轉的完美側臉突兀出堅毅的棱角,籠罩在黑暗中的大部分臉龐隨著失落的目光沉沉凹陷,聲音極度冷冽,讓人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要插入任何人,你聽不懂嗎?”
“那你可以裝作看不見她,聽不見她說的每句話每個字嗎?尉遲金蘭的腦中可以徹底忘記安安娜這個名字嗎?”
這是嫉妒火焰越燃越高的寫照嗎?被烈焰蒙蔽雙眼的人,或許某一天,心也會被付之一炬,能夠清醒就早一日清醒吧,可是為什麼醒不來,難道我的心已經被灼熱燙傷,最後換來的隻是遍體鱗傷,醒不來,醒不來……
耳邊響徹的是他冷酷至極的同等交換,可是在我聽來卻像一把尖刀刻在心頭烙下一脈脈傷痛。
“假如你真那麼想,我也想問你,你可以將湛曦從腦中抹走嗎?”
真是剪不斷理還亂,還以為事情可以得到一個好的處理,湛曦,這件事情為什麼要扯入他?為什麼啊!
我不可置信望著他,看來妒火中燒的不止一個人,受傷的始終還是兩個人,天哪,快點阻止我們吧,再不快點,真害怕真的會失去一些重要的東西了。
“你……在說什麼呀?湛曦怎麼了,他隻是我的朋友,普通朋友那種,為什麼你要說那種話?”
“是嗎?普通朋友,嗬嗬,隻是普通朋友啊,真簡單呢……可是他對你似乎並不是那樣,你說呢……”
胸口窒息的快要休克,生怕他將那層掩蓋厚實無人輕易觸碰的帷幔掀起,如果一開始我不提及他的敏感處,他也不會說那種話吧,我真是個沒大腦的笨蛋,還以為不會有人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說出來,現在我卻十分害怕由他親口說出,心底像個無底深淵不斷落下一些石子驚擾微乎其微的溫柔平靜,是我親手造成的嗎?
收緊下頜,他頓了頓,眼角餘光拉過整雙美麗眼睛落在我身後。順著他的目光我同時回頭望去,彩兒一臉緊張站在不遠處,僵硬的身體猶如外實中空的薄冰一碰就碎,身旁是一臉莫測的湛曦,冷冷的目光同樣盯梢著尉遲金蘭。
尉遲金蘭微微偏頭望向我,若有似無勾起一絲殘美心動的笑容盛開在俊美的臉上,邁開腳步朝彩兒,不,應該是湛曦的方向走去,停在他麵前。
湛曦依然用輕蔑的目光直視尉遲金蘭,全身上下的表情明顯透露出敵視。尉遲金蘭立在他麵前,絲毫不被他的神情影響,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寒目似箭的森冷目光直直射去,自嘲般勾勒起一絲譏笑,輕揚的下巴顯示無比華麗的非凡氣質,隨便丟出一句話讓湛曦的眼神瞬間轉變。
“對啊,你說的沒錯,我沒輸,所以我會繼續讓你嚐盡輸的滋味,嗬。”
狠厲目光引領他朝黑暗深處走去,高大冷漠的背影逐漸融入黑夜裏的唯一無二的顏色。
極力強忍悲傷,我的眼睛緊盯住他的背影不放,努力收回跟隨而去的悠長思念,直到聽見一陣輕巧奔跑過來的腳步聲,我才拉回注意力,長長籲出一口氣,胸口微微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