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雞毛撣男生突然回頭看了我一眼,一絲毛骨悚然的神情傳遍我的整個身體。
“等等。”
尉遲金蘭出聲阻止他們離去的腳步,緩緩移過目光,冷若冰霜的望著雞毛撣男生。
“忘掉她。”
“已經看見了。”
“你最喜歡身體哪個部位,或者,先聽聽小指骨折的聲音怎麼樣?”
“我隻見到你一個人。”
“很好,可以走了。”
雞毛撣男生一夥走後,尉遲金蘭從口袋裏掏出一隻香煙,點燃打火機抽了起來,目光有些黯淡。剛才的尉遲金蘭和以前的他一點也不一樣,從沒見過那樣冰冷的神色,好陌生啊……
“不抽可以嗎?”
我的嘴巴又在滔滔不絕道,他扭頭看看我,緩緩地吸了一口,再慢慢地將煙霧吐出來。不理我?他置若罔聞,垂下眼皮看了看手中的香煙,許久才將煙頭對準牆麵撚滅了。
我緊張地抓著校服,心裏頭亂成一團糟。怎麼辦,想回去卻邁不開雙腳,心裏麵涼颼颼的,比下過一場大雪還要寒冷。
尉遲金蘭,尉遲金蘭,我的尉遲金蘭變了……
那個溫和的尉遲金蘭、溫柔的尉遲金蘭、溫暖的尉遲金蘭現在變了,冷血、無情、殘忍……
心裏仿佛撒上一層雪片,好冰好寒……
心頭卻被他冷漠的聲音刺痛……
“以後別來了。”
說完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腦袋嗡地一聲,空白一片什麼都不知道了。渾渾噩噩走出去,連震耳欲聾的音樂強力撞擊聽覺也毫無作用,再大聲,再大聲一點吧,我想哭,想哭啊……
“喂,你怎麼哭了?怎麼了?”
朝一個男生的臉狠狠甩了個響亮的巴掌,那個洗盤子的男生神色匆匆,走在旁邊緊盯著我的臉,用袖子替我拂去臉上的淚珠。
“我哭了嗎?”
“哎呀,你沒有知覺嗎?你自己摸摸,還是熱的呢。怎麼了?告訴我,誰欺負你了?”
“要是尉遲金蘭和你說一樣的話,我就很開心了。”
我呆呆地一步一步走出酒吧,連門都是他替我打開的。他在說什麼?替我教訓,教訓誰?讓我報出那個人的名字,立刻讓那個人死無葬身之地。好開心喔,如果尉遲金蘭那樣對我說,我一定會很高興,可他不是尉遲金蘭,不是啊。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起初以為我是那些送禮物的小女生,對我另眼相看,現在態度來個賽車急轉彎,因為,因為是尉遲金蘭的好哥們……可是,我是,我是尉遲金蘭的誰,誰呀……
別哭了,別哭了。
這句話怎麼和尉遲金蘭在冰淇淋店說的那麼象,好哥們的緣故嗎?
所以,不要哭,不要哭啊……要一直快樂,很快樂……
我知道,我知道啊,可是眼淚太不聽話,不肯倒回去,不肯倒回去啊……
我竺冬景不會讓尉遲金蘭……的人……
什麼的人?什麼的人?什麼的人呀?我沒有聽清楚,重複一下……還是,還是聽不清楚,聽不清楚……耳朵為什麼聽不清楚,為什麼?
裝滿的,裝滿的全是尉遲金蘭那句冷漠的逐客令……
聽不見,聽不見……耳朵裏全是哭泣的淚水,被尖銳的話語弄傷心了……它不願意,再也不願意聽了,即使是善意的安慰也不想聽了。
以後別來了……
別來了……
嗯,不來,不來……
不來……
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