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呼嘯聲穿梭在狹窄的走廊,如同孩童痛苦的哭嚎。
整條過道中間為數不多能夠發出微亮光芒的燈拖著殘弱的燈光苟延殘喘著,他們仿佛飽經風霜,見識過太多悲傷與傷痛的老守夜人,要陪伴這裏走完最後一程。
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裏,男人顫抖的手指緊緊攥著一張已經泛黃的紙,這是無數同伴們用生命換來的。他借著暗的發綠的白色燈光讀了起來。隨著閱讀量的逐漸增加,他的額頭漸漸浮起一層薄薄的汗液,胸口悶悶的,雙腿也漸漸發軟,好像隨時都等倒下去。他硬撐著身體的平衡,因為他現在的時間異常寶貴,他必須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紙上的內容記下。
望著這試圖做著最後一絲掙紮的男人,走廊裏殘弱的燈光不時地閃碩一下,像極了對這男人的譏諷。
樓下
素白色的手掌上沒沾上一絲血液,他輕推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框,並沒有在這裏多做停留。沿著皮鞋底粘稠的血液緩緩流淌,像是一條安靜的溪流。溪流的源泉是一身武裝的男人,瀕死的痛苦使得表情扭曲,那扭曲麵部下方的肉柱上劃著一條整齊的“線”,這”線”像是開啟了的閘門源源不斷地向外迸發著新鮮的血液。
“還差最後一個了。”男人簡單地將手術刀放回白大褂的口袋裏,借著暗弱的月光可以勉強看見他的相貌。五官端正但算不上精致,頭發用油精心地梳理過整齊地向後貼。白大褂裏穿著一套整齊的西裝,像是一個技術嫻熟,文質彬彬的醫生。
醫生就快要走到樓梯口了,上麵的那個人是最後一個目標。仔細聆聽就能發現在這層空間裏除了醫生的腳步聲還有另一個人的腳步聲,但這腳步聲細微而輕柔,不容易覺察。這腳步的主人隱藏於黑暗間,縹緲的像“影子”。
“為什麼要殺死他們?”輕靈悅耳的聲音從醫生的背後傳來。
“因為他們逾越了規則。”
“他們逾越了什麼規則?”
“上級沒告訴我,我們隻能執行。”
“那如果我逾越規則你會來殺死我麼?”
“會的,規則任何人都不能破壞,如果有人破壞規則組織都不會善罷甘休,包括你我。“
他終於處理好了一切,心髒像是發了瘋的野獸要撕裂胸膛。他大口地喘息著,貪婪地大口呼吸著並不新鮮的空氣。焦慮,恐懼,失望,絕望,這些情緒像是無數的毒蟲在一直蠶食著他脆弱的精神。但是現在的他竟有了一絲淡然與無畏。他怕,他當然怕,他不是英雄,他原本隻是一個小公司裏的小科長,生活並不怎麼富足,之前正為了孩子的入學關係而發愁。他是無數平凡人中的一個,毫無特色,為了生活奔波勞碌。偶然間被帶到了這棟大樓裏,經曆了5天5夜的噩夢體驗。